有時候,巴奈特想,如果歐文的人設是“随便約人的帥哥”其實也不錯,這樣他就可以輕松地和歐文玩一玩,沒有負擔地滿足自己的性幻想。然而歐文是一個認真的人。歐文愛巴奈特,他愛巴奈特勝過了想和巴奈特上床。巴奈特根本不敢回應。
“嘿,你在想什麼呢,盧卡斯。”伊芙琳坐在胡桃木高腳椅上,肩上披着件天鵝絨西裝,在燈光底下,她那衣料的質感就像黑皂鴿脖子上那一抹暗綠流光的羽毛,“可以給我一杯玫瑰酸奶嗎?再加幾粒車厘子。”
“沒想什麼。”巴奈特被突然出現的伊芙琳吓了一跳,“店長,你喝涼的沒關系嗎?”伊芙琳生了寶寶,她的愛人克萊爾女士特地和店裡所有的人都說了一遍:兩個月之内伊芙琳禁止吃涼的東西。
最近幾天,下午巴奈特會在這家風入松咖啡店兼職,前半夜去便利店打工——這樣拉塞爾就可以在家裡做想做的事,後半夜和上午睡覺,休息的時候完成自己的義務勞動。風入松咖啡店的玻璃上貼着幾張公益普法海報,死一般的白色海報底,黑色線條勾勒出或男或女的剪影,血一樣的紅色代表着罪惡。
莫妮卡前一陣就在風入松做甜點——巴奈特就是被她推薦來的。伊芙琳店長超級喜歡莫妮卡和莫妮卡做的蜂蜜牛奶面包丁,她覺得莫妮卡就像蜂蜜面包丁一樣甜。但是那時候莫妮卡死死捂着自己的過去,幾乎不和人說話。
“哈哈哈哈,醫生說沒關系。”伊芙琳笑了幾聲,雙手握拳撐着自己的下巴,朝巴奈特眨眨眼,“嗯哼,小盧卡斯,你不告訴克萊爾不就行了。你不告訴她,我也不說,她不會知道的。就給我半杯——如果你給我,我一會兒去看莫妮卡的時候,就告訴她你很愛她。”
巴奈特挑了挑眉,沒有表态。玻璃窗外的天陰沉沉的,空氣中彌漫着濕潤的水汽,吹過的微風像是穿梭在水霧織成的軟綢紗縠中。攜霧裹雨的風雖然半涼不涼,卻給四周籠罩上一層清冷灰白感,谧谧沉靜,如夢似幻。在這種天氣的午後,最适合做的事無非兩樣:和愛人似睡非睡地陷在溫暖的鵝絨被裡,溫唇軟語,耳鬓厮磨,說幾句和愛有關的悄悄話;或者來伊芙琳的風入松咖啡店裡喝點什麼。
伊芙琳換了一首節奏明快的音樂——是古老的愛爾蘭的民謠《慷慨的康姆》:“我離開我的朋友和親戚。卻難尋心愛姑娘的蹤迹。她像梢頭的鳥匆匆飛離。又像是被林中的鷹追擊。抑或是一隻大狐狸。抑或是捕牡蛎的人,抑或是鹬和紅松雞……”她輕輕哼了幾句。
巴奈特做了一杯榛仁熱巧克力遞過去,“莫妮卡就算愛月亮也不會愛我。”
“哈哈哈哈,沒關系,我們都會替莫妮卡愛你的。”伊芙琳捏着攪拌棒攪着杯子裡的巧克力牛奶,“我的小寶貝,這裡很缺人。你不考慮全職工作嗎?每天跑來跑去多麻煩。”
巴奈特正在找房子,如果找到房子他會考慮在風入松咖啡店做全職工作,“謝謝,我會考慮的。”
伊芙琳的手機響了,她的愛人克萊爾打來電話表示寶寶醒了。伊芙琳喝完熱巧克力,拎上自己的包,和店裡的工作人員說了再見,“我請你們喝咖啡,不要超過30塊錢的就可以。”
“摳死了,伊芙琳!”戴着口罩的利亞姆在操作間裡含混不清地喊了一聲,他打開了烤箱,一股混合了肉桂和黃油的甜味熱浪撲了過來,“快走吧你,我們一會兒喝店裡最貴的咖啡。對吧,巴奈特。”
“對,我們會一人來一杯柑橘焦糖。”巴奈特點點頭。利亞姆摘了口罩和隔熱手套走過來,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和伊芙琳又聊了幾句,目送她走遠了。
“啊,伊芙琳真漂亮。”利亞姆插着一邊的腰,靠着巴奈特的肩說,他有一頭金色的頭發,脖子上戴着一條非常細的玫瑰金鎖骨鍊,不仔細看的話,就像是有一道極細的光線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如果不是因為她和克萊爾是真愛,我真想和她結婚。”
巴奈特伸出一根手指頭推開利亞姆,“嗯……你不是Omega嗎?”為什麼利亞姆一個Omega要離他一個Alpha那麼近。
利亞姆看着剛烤出來的糖霜肉桂卷鼓起的酥皮陷下去,“可我是男人啊,我當然可以給伊芙琳性福。你們這些Alpha真過分,在你們眼裡這個世界上的人是不是隻分兩種啊。”
巴奈特思索了幾秒,“男人和女人?”
“什麼呀,哈哈哈哈哈!巴奈特,你真是個可愛單純不做作的Alpha,你是處男?”利亞姆拍了拍巴奈特的屁股,巴奈特瞬間蹿出去老遠,和利亞姆保持着距離。利亞姆真是個可怕的Omega。
“那……Alpha和非Alpha?”巴奈特拒不回答處男問題,如果他說了實話,利亞姆肯定會笑得當場打滾的,他保證。
“不。”利亞姆一聳肩,“我很高興你沒有那種想法。很多Alpha的眼裡隻有兩種人:做|愛的時候在上面的插入者,和在下面的被插入者。被插入者不管是男是女、是Alpha還是非Alpha,在進入那些插入者眼裡的時候,他們會下意識的提前對他或者她進行女性化、弱勢化,我們這些男Omega可以懷孕——這當然意味着我們可以在下面,我們就這麼被閹割了,被剝奪了男人身份。我并不是說男女不平等,隻是說在上在下不平等。我們被剝奪了做正常男性的權利,可我的性别确實是男性啊。為什麼我不可以大方地說我是個男人,我隻喜歡姑娘。”
利亞姆打了個比方描述自己的感受:“某些Alpha看Omega,就像是膚色歧視者在看有色人種。你,Alpha巴奈特,就像是白人,而我是黑人,我和你走在一起,那些混蛋下意識的看法不是‘嘿,那是兩個男人’,而是‘哇,快看,走過來了一個黑鬼,他真他媽黑啊,像是大猩猩,他是不是沒進化完全’,這就是所謂的過度強調差異——歧視。所有有這種膚色歧視、性别歧視的人,都是大傻逼。”
“對不起,利亞姆。”巴奈特低下了頭,不想繼續談這個話題了,他覺得這個話題很沉重。因為巴奈特從第一次見到Omega利亞姆的時候,就沒把他當做一個“真正的”男性看待,他隻想着“哦,這是一個Omega”。其他流氓Alpha也不把男性Omega算入男人的範疇——如果巴奈特喜歡男性Omega,他們會覺得“哦,也算正常”,但如果巴奈特喜歡插入非Omega男性,他們就會覺得“咦,他好惡心”。
“要來一杯榛仁巧克力嗎?”巴奈特問。他知道利亞姆說的沒錯。在上面和在下面是不對等的,人們贊揚的是插入者,懷着想被插入的想法的巴奈特是那麼的下賤和淫|蕩。
巴奈特所害怕的就是被其他Alpha知道自己是想在下面的Alpha,然後被他們女性化、視為異類、排除出“Alpha”和“男性”這個二次性别和原生性别。巴奈特沒有想過那些Alpha為什麼喜歡把别人剔除出“男性”的範疇,他隻害怕他們看自己就像看Omega男性一樣,甚至比看一個Omega男性還不如。
利亞姆又戴上了口罩,把肉桂卷夾到展示櫥裡,“多加點榛仁,我就接受你的道歉。不過我喜歡裙子底下有大唧唧的漂亮姐姐,你有認識的女Alpha嗎?”
“……沒有。”巴奈特往杯子裡加着榛仁,門外進來了一個人,“歡迎……”巴奈特擡起頭,穿着制服的歐文就站在他跟前,英俊挺拔。
巴奈特垂下眼睛,舔着自己的犬齒,想要開口卻沒有繼續說話。他能感覺到歐文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從歐文的粉紅色嘴唇看了上去,對上歐文的目光的時候一眨眼,對歐文笑了,“嗨……”他想歐文,“歡迎光臨。”
歐文略微低着下巴——那是一種更專注地看人的樣子。他的眼裡像是藏有光華流麗的寶石,這并不是說他有眼波流轉之美,而是意味着他看巴奈特的目光是如此獨特,巴奈特就像是那枚寶石,是因為他在歐文的眼中,所以歐文的眼神才會如此深情。歐文看見巴奈特笑的時候,一動眉毛,“嗨。”歐文自己也莫名其妙地笑了,“哈哈……我覺得自己蠢爆了。”他把眼睛睜大了點,裝着一本正經,說:“要兩杯美式咖啡,一杯水蜜桃烏龍茶,一杯摩洛哥檸檬汽水,多加冰,全部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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