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淩眼中微光一閃,正對上卿塵清隽的目光,沉沉靜靜望過來,掩映在潛淡風華中,叫人心裡一時看不透:“你是說,你知道這瘟疫是如何入宮的?”
卿塵點頭,夜天淩拂襟在一旁坐下:“你說。”
卿塵便自那夜碧瑤求救說起,将當日情形一一說給他聽,一字不瞞。夜天淩半晌未言,面色沉豫,眸底一道鋒棱深不可測,不怒而威,越聽越是峻嚴,待卿塵說完,冷冷道:“這是誅九族的死罪。”
卿塵安靜說道:“紫瑗父親早亡,一個兄長死在戰場,還有個幼弟年前違拗母意,自行投了遼州軍中,家中唯有一個哭的雙目失明的老母,靠鄰居拂照度日。丹瓊父母雙亡,舉目無親,要誅也無非就是這些老少病弱,倒是鳳家怕是要受我連累了。”
夜天淩眉峰蹙攏:“你這是替她們求情,還是拿自己和鳳家擋我?”
卿塵淡淡一笑:“不是求情,錯了便是錯了,你若是要罰也是應該的。”
夜天淩起身在窗前站了會兒,問道:“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何此時才說?”
卿塵坦然道:“若是僥幸不查,或來查的是他人,我便設法替她們瞞下。但如今查的人是你,我何必要你勞師動衆費時費力,結果還是一樣瞞不住,不如告以實情。”
夜天淩回頭看她:“你既不想求情,那是要和她們一起領罪了?”
卿塵搖頭:“我不想領罪,這個罪不好領。欺君之罪……”她笑了笑:“我領不起。”
“領不起?”夜天淩聲音裡有絲怒意:“這麼大膽的事都做下了,此時再說領不起?”
卿塵松手,一縷絲緞般的發絲落至臉旁,襯的臉色有些透明的白,如同眼底清水無痕。她扶着幾案站起來,攏了攏披在身上的長衣:“四哥,你先别氣,這事是我做得大膽了。但事已至此,即便是殺剮了紫瑗她們也是這樣,紫瑗伺候太後多年從未出過差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此次私下出宮,無非因着一片孝心。碧瑤丹瓊姐妹同我有患難之情,何況丹瓊不過才是個十三歲的孩子,我無非想多救條人命罷了。”
夜天淩見她臉上血色未複,裹在一襲白衣中的身子弱不禁風,心中反再增了幾分隐怒,但卻不忍對她發作,隻沉聲道:“還說不是求情?”
卿塵微微笑道:“那便算是求情吧,請四哥放她們一條生路,也算積了善德,太後自來心地仁慈,定不會過于怪罪。”
夜天淩雖然性子清冷,但也不是無情之人,縱惱紫瑗她們無知惹禍,但真說以誅族賜死論處,便是卿塵放的開,太後那裡也難免傷心一番,心中早有了計較。隻是見卿塵做事實在大膽,在這宮中如此行錯一步,便是百死的罪,要唬她收斂些:“求我有何用?這等事情,誰瞞得住?”
卿塵卻早看出他不會痛下狠手去懲處幾人,話中說的嚴苛,但紫瑗她們一條命該是保住了。自懷裡取出樣東西:“我剛剛倒想到件事,”打開來一張名單,是鸾飛臨出宮前給她的:“你看過這名單,内廷司總管周奉是九殿下的人,宮裡宮外定是傳了不少消息,若能讓九殿下失了這條臂膀,倒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夜天淩軒眉微揚:“你倒跟我讨價還價起來,求情也不白求?”
卿塵眉底帶着絲若有若無的笑,将名單重新折起,遞給夜天淩:“順水推舟,何樂而不為?我這幾天看,延熙宮的事,或許是有人傳了什麼東西進宮,沾染了疫症也說不定,内廷司這疏漏可捅的不小,怕是要勞煩四哥好好查查了。”
夜天淩似是沒将那名單看在眼裡,卻隻凝視着卿塵,眼中有道明亮微微一掠:“如今我越發盼着皇祖母快些好起來了。”
“嗯?”卿塵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說,微覺奇怪。
夜天淩深深注視她,認真說道:“卿塵,我要求皇祖母再指一次婚。”
卿塵聞言愣住,卻淡淡一笑,避開他清明中魅力逼人的注視:“這種事情,錯過了一次,豈會還有第二次?”
夜天淩道:“正因錯了一次,才不能再錯第二次。”
卿塵搖頭道:“我現在在皇上身邊,此事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夜天淩聞言:“且先别管這個,此話便是你已答應我了。”
卿塵纖眉淡挑:“我何時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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