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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第1頁)

可夏樹仍撐着下颏盯着碗的邊緣一動沒動。&ldo;要說非常苦惱的事,大概還是有一件的啦。&rdo;男生擱下筷子,雙手交叉在胸前撐在桌上,正色道。&ldo;欸?有一件?&rdo;&ldo;應該看得出吧?我喜歡小靜,但是她卻沒那個意思。&rdo;&ldo;嗄?&rdo;根本就沒看不出,太不意外了。&ldo;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就好像突然變成了要被人憐憫的角色,不知不覺占了下風。&rdo;陰郁的神色隻維持了短短幾秒,男生就又露出了那種程司式的元氣笑容,&ldo;不過就算很煩惱但還是堅持下去比較好,我是這麼認為的。别多想了,快吃吧。rry,有點烤糊了。&rdo;夏樹低頭盯着碗機械地舉起筷子。缭繞在整家店裡的煙把眼睛熏得生痛了。夏樹想着這些,腦海裡一團亂麻。但更混亂的是場上的賽事,離結束還剩五分鐘時比分終于發生了變化,平手已成定局,夏樹看不下去,先回了教室。剛推開門,有點驚訝。靜穎一個人坐在座位上自修,覺察到夏樹進門來,才擡起頭。&ldo;怎麼沒下去看比賽啊?剛剛好像看見趙玫,以為你也在下面。&rdo;不久前才鬧騰到打架的地步,夏樹這麼突然地搭腔,而且沒有任何不自然感。靜穎徹底摸不着頭腦,晃神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回答:&ldo;我留下來剛出完黑闆報,想着比賽差不多也快結束了,就懶得下去。我們赢了麼?&rdo;這麼一答話,顯得之前的鬥争越發虛無了。夏樹正驚歎于靜穎憑一人之力又寫又畫能完成如此完美的闆報,便被靜穎拽了拽衣角再問一遍&ldo;是輸了麼&rdo;。&ldo;我沒看見就上來了,不過也差不多已成定局了。阿司進了兩個球,比分1:1,平局。&rdo;&ldo;欸?&rdo;靜穎以為自己是聽覺障礙。&ldo;一個烏龍。&rdo;夏樹内心無力地解釋道。氣氛僵了長長的幾秒,最後結束僵局的是靜穎一副&ldo;完全被他打敗&rdo;的表情。女生捂着額頭,低頭笑起來:&ldo;還真像他做事的風格。&rdo;第二天早上,夏樹在儲物櫃前取書,很難不注意到不遠處那個異常活躍的身影。程司眉開眼笑地蹭過來:&ldo;你沒看到進球那一瞬間真是太可惜了。&rdo;&ldo;欸?我走你看見了?&rdo;&ldo;當然了,就你一個人不穿校服,目标那麼明顯。你剛一走b班那體育委員就人品爆發步我後塵進了那個烏龍。&rdo;&ldo;你還好意思說步你後塵?&rdo;男生戳戳她的額頭:&ldo;你不得不承認,奠定勝局的那一球還是我進的!太不夠意思啦,即使失敗也應該給點面子看到最後一秒吧,何況你怎麼就肯定一定赢不了?&rdo;男生自顧自喋喋不休着,等注意到女生對着儲物櫃門發起了呆已經是半分鐘之後的事。&ldo;欸?怎麼了?&rdo;&ldo;為注定失敗的事做出努力,這種事,究竟應不應該呢?&rdo;夏樹目不轉睛地盯着櫃門的鎖孔。&ldo;就算最後失敗,但所有那些努力存在過就不會憑空消失啊,雖然改變不了結局,但整個過程都因此不同了。更何況,夏樹‐‐&rdo;男生在女生側仰起頭看向自己的瞬間揚起了陽光一樣晃眼的笑容。&ldo;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注定失敗的事嘛。&rdo;此前的一個周五,學校組織步行去上海科技館參觀。夏樹連同班同學的名字都沒記全,身邊是女生們叽叽喳喳的聲音,卻怎麼也cha不進她們的話題。漸漸地,腳步不受控制地慢下去,整個人被疲憊感淹沒,在隊列裡的相對位置迅速後退着,從女生間掉到男生間,再掉到隊尾,最終被閃爍的綠燈把自己和全班隊列遠遠地隔在馬路兩側。身側還有些學生頂着黃燈往前沖,更多的人停下來,幾條隊列被截斷。被截斷的班級的前半段都等候在馬路對面,可夏樹所在的班級,卻沒有任何停下來的迹象,繼續朝前行進。周圍是完全陌生的面孔。穿便裝的夏樹突兀地立在校服的海洋中間,拘謹又不知所措,頭腦一片空白。一瞬間,手突然被人群中突如其來的力量拉住,還沒來得及低頭探尋力量的來源,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被拉着往前奔跑起來,在越過最後一道斑馬線的刹那,黃燈在半空變紅了,好像宣布一個判決。夏樹撐着膝蓋,一邊喘氣一邊擡起頭,正迎上少年們鮮明的英氣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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