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有點晃神,記不清這究竟是不是第一次見風間這樣的神情,發現其實他似笑非笑的此時比一貫的撲克臉帥氣。風間眼睛裡那點邪氣微微顯露着他的桀骜不馴、玩世不恭。這種眼神,夏樹再熟悉不過。因為他優秀,周圍人總會自覺主動為他辯解&ldo;他話不多但态度真誠随和&rdo;、&ldo;他不是心機重而是聰明睿智&rdo;、&ldo;他絕不孤高冷漠隻是感情内斂&rdo;等等等等,然而這一瞬,夏樹突然感到,風間和自己至少有某個陰暗面是相似的。他注意了他說話時的表情語氣卻沒注意内容,隻是維持着疏遠的禮貌。(三)&ldo;真的麼?剛才一進教室就聽她們在說,夏樹和風間交往的事情是真的麼?&rdo;一大早趙玫就咋咋呼呼擠到黎靜穎面前。&ldo;不可能吧。&rdo;黎靜穎遲疑了一下。&ldo;她們說昨天看見風間居然甩了阿司和夏樹一起回家。我就說那女人搭三搭四不要臉!&rdo;黎靜穎低頭重又專注于英語單詞,敷衍式地接着話。趙玫最終覺得無趣,去其他活躍的八卦堆探聽消息。其實,昨天下午的事情連黎靜穎也感到突然。她和夏樹一起出體育館,親耳聽見風間對夏樹說&ldo;一起回家麼&rdo;。黎靜穎詫異于風間為什麼會邀夏樹回家,沒太注意程司接嘴說&ldo;我還有點事你們先走好了&rdo;。傍晚清新水汽中氤氲着暧昧的香糙氣息。目送夏樹和風間别扭地跑遠後,程司轉過頭看向身後的黎靜穎:&ldo;你帶傘了嗎?&rdo;&ldo;帶了,在教室裡。&rdo;順口答着。&ldo;還好還好。&rdo;男生松了口氣般拍拍胸口,笑容陽光燦爛,&ldo;我沒帶,你送我回家吧。&rdo;&ldo;哈啊?&rdo;内心無力的感覺。不過,這也是程司的一貫作風了。黎靜穎笑笑,指着教學樓的方向:&ldo;跑回去?&rdo;&ldo;等雨小點吧,一遇到陰雨天我就沒元氣。&rdo;說着他進體育館找靠邊的座椅坐下,朝黎靜穎做了個招攬的手勢。女生望過去。仿佛還是五年前的人,仿佛還是五年前的笑臉,有什麼改變了?五年的跨度,情感走成難以描繪的曲線,它百轉千回,不經意間變更于時光的分界線。年華流失的音律,像骨骼拔節生長時發出的微妙聲響一樣殘酷。在其中的某個臨界點,連光線都折轉了方向。在某個暴雨傾盆的日子。他說過:&ldo;我在乎你,我會一直看着你。小靜。&rdo;連稱呼也從此改變。原以為是對彼此而言至關重要的轉折,卻隻是自己一廂情願。那些含混着淚水和雨水湧起的聲音,最終在風力消融散盡。想要很多很多愛,想被人非常非常寵溺,隻有那一次如願。如今他早已忘得一幹二淨,說什麼&ldo;一遇到陰雨天我就沒元氣&rdo;。他依然對你笑,像個圈套。(四)午休時班長被學生會的人叫出門外,片刻後面帶笑意地回到講台上傳達關于二年級女生籃球賽、一二九合唱比賽和聖誕舞會幾項活動通知。夏樹從身後書包裡抽出英語練習冊在桌面上攤開,沒有任何把集體活動和自己聯系起來的打算。&ldo;需要三個女生,還要一個男生……欸?這個麼,光是女生籃球賽的話應該不會出現比分的概念吧,呵呵……女生籃球打得好的我心裡比較有數,就王婷、趙玫和李妍吧。男生的話,你們男生推選一下怎麼樣?&rdo;夏樹對着題目轉起了筆,用餘光瞄了瞄程司,男生一邊維持着很懸的不平衡姿勢翹椅子,一邊像課上發言一樣舉起左手說道:&ldo;我推薦……易風間!&rdo;原以為他想毛遂自薦,沒想到是栽贓嫁禍。教室裡的學生都笑了起來。風間不在教室,班長笑眯眯的,就這麼定下了人選。夏樹抿着嘴忍住笑,對風間有點同情。當事人正巧在這時回來,有不懷好意的男生起着哄。風間莫名其妙,跟着有人大聲地解釋道:&ldo;你和趙玫一起參加籃球賽,嘿嘿,男女搭配,幹活不累。&rdo;夏樹不太理解,扭頭去看風間的表情,近處程司的椅子突然&ldo;砰&rdo;一聲很響地落了地,夏樹的目光就轉了個小彎。&ldo;剛才說什麼來着,趙玫也參加籃球賽?&rdo;&ldo;是……啊。&rdo;等回過神來,夏樹已經自動答話,打破了冷戰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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