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麼有的他,但他揣測媽媽是為了權力與自身的清譽忍辱負重,接受了對方的安排,這安排的事物,也包括家庭。
他小時候就感覺,自己父母之間的關系比較疏離,連在家都是分房間睡,比起尋常夫妻,爸爸媽媽更像是合作夥伴,當然,他爸爸對他的态度也未見得熱情多少,他以前還當對方的性格就是那樣,等反應過來才明白,原來被蒙在鼓裡的隻有自己一個。
媽媽也曾對着他黯然神傷,說過“你不知道我為了你到底付出過什麼”,他以前隻當是每個女人為生育所付出的一些犧牲。得知真相的那一晚,周琰才知道那句話到底意味了什麼。
兩人争執期間,他媽媽再一次提起:“我隻想為自己當年付出的代價拿回一點我應得的好處。你是他兒子,那他的人脈關系,他能調動的資源,也該有你一份,我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錯。”
可周琰不能理解,都是手按着那本紅皮書宣誓過的人,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嘴裡說着一套言辭義理,可行為上卻又違背得那樣徹底。
那一晚他遭受的痛苦遠比他頓悟到自己愛上了一個同性要痛苦一萬倍。
因為那一晚,他十九年來所建立的信仰,執着的“正确”,向往踏入的理想國度,都在一瞬間失去了賴以支撐的根基。
每一次與母親争吵,他們也都在翻來覆去說着各自的道理,從來沒有一次達成過一緻。
當看到媽媽眼眶發紅,露出罕見的脆弱時,周琰也不是沒有心軟、妥協過。
大學畢業那一年,他短暫地接受了對方的勸說,返回南市,進入了體制工作。
可不到半年,他就發現自己壓根沒辦法忍受,下決心辭職時,他也斬斷了媽媽渴望在他身上看到的未來。
離開南市前,他媽媽同樣說了那句“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成熟”。
周琰沒有回答,但他心裡卻想,這壓根不是成熟不成熟的問題,而是原則性問題。
他并不是看不到現實的複雜,他隻是無法向自己心中的原則妥協。而這無法妥協的底氣,偏偏又是他的原生家庭賦予他的。
多麼矛盾,他們把他架到了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卻要求他無需像表面上看起來這樣高尚。
好在,梁銳希在大學裡教給了他另一種生存法則。
大隐隐于市,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就算不是處尊居顯,也同樣可以活得幹淨純粹。
-
下班後周琰又在律所裡呆了大半個小時,直待梁銳希到家後發消息來問他:“你怎麼還沒回來,又在加班嗎?”
周琰緊擰的眉心微微一松,回複道:“就來。”
梁銳希:“晚上吃什麼?我叫個外賣?”
周琰:“我打包一份之前吃過的麻辣香鍋回去吧。”
梁銳希:“好,要最辣鍋,多加一份午餐肉!”
周琰找了個手拎袋,把這一周收集的筆記全都放了進去,下樓叫了份香鍋,一手一個袋子拎回家。
還沒到家門口,梁銳希就給他開了門,嚷嚷着:“好香好香!”
“你屬狗的麼?隔着門還能聞到香味?”周琰忍俊不禁,被那一通電話打亂的心境在見到梁銳希的這一刻舒緩了許多。
“嘿,我是聽見你腳步聲了,已經在腦補吃香鍋的滋味了~”梁銳希接過兩個袋子,讓周琰換鞋。其中一個死沉的,梁銳希瞅了一眼,驚道,“這什麼東西這麼重?該不會是你這周末要做的工作吧?”
“是你要做的工作,”周琰笑看了他一眼,等換了鞋又接回袋子,解釋道,“你上周不是問我要筆記麼?我的已經找不回來了,就幫你問了以前一起在銀天工作過的後輩,還有雅東,收集了最近幾年司考拿高分的學霸們的筆記,應該不會比我的差。”
他把一摞本子取出來放在茶幾上,接着說:“我已經抽空幫你先理過一遍了,按照内容貼了标簽,你不用再花時間梳理,等需要的時候翻出來看看就好,或者有不懂的,也可以直接問我……”
素來聒噪的家夥這一刻竟然沒有出聲,周琰有些奇怪,擡眼看他,卻見對方正癡癡地望着自己,一雙眼睛裡流露出濃濃的眷戀之意。
在周琰回視時,他又微微偏開臉,低聲說:“我就是那麼一問,你還真去搜集了啊……”語氣像是帶着鈎子,每個字都撩着周琰的心。
周琰蓦地想起了阮雅東透露的事,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知是羞赧還是尴尬,也垂了眼。
“快吃飯吧,筆記放着一會兒再看。”
“嗯。”
周琰擺好小桌子,把食物包裝盒拿出來,掀開蓋子,一陣濃香在客廳四溢,梁銳希也沒再感慨什麼,而是默默地在邊上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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