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遙按着方向盤的手用盡了力氣,指節泛白。
“玉招,我們已經在地獄裡了,一直都在。”
我轉過頭不敢去看他。
周喜子病了,我搬了過去照顧她。
周明娜每天眉頭緊鎖,她很擔心,我和榮媽安撫她。
每天忙完之後,我總要登錄電郵看看韓月的來信,可是他好久沒有給我寫信了,最後一封信是一張鲸魚尾巴拍打海面激起無數浪花的照片,他終于等到了鲸魚,可是他去了哪裡?沒給我寫回信。
我坐在電腦前呆呆的看着屏幕,腦子裡浮現他冷淡疏遠的面孔。
不知何時起,我開始擔心他起來。
韓月多久才能回來呢?
周喜子和他雖然沒有正式宣布,但是衆人也都是心知肚明,兩個人分手了。
偶爾我會看看天空,想起韓月,想起和他在紐約的日子,想起他那雙冷漠深邃的眼睛。
我知道我不應該,我沒有資格,可是我又是如此難以控制。
秋天過去了,冬天來了,周喜子越病越重。
她瘦得像是一把骨頭一樣,總是呆呆的枯坐在房間的窗口邊望着窗外,眼神哀傷。
我那這一件毛衣外套小心翼翼的蓋在她的肩上。
周喜子微微一笑突然拉住我的手柔和道:“坐下玉招。”
我有點緊張,但是還是乖巧的坐在她的身邊。
“玉招,我們認識也很久了。”
我感激的點着頭,如果不是周喜子,我不可能去美國,不可能有今天這般悠閑自在的日子。
她凝望着我道:“我可能要不行了。”這句話說得很輕,可是卻是一顆重磅炸彈。
“不,不,不會的。”
周喜子幽幽歎息道:“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很清楚,這些年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這麼大的一個家,這麼多的人,都背在我身上,我現在才知道我老了。”
周喜子傷感的話讓我覺得很不安,我不停的說着“不,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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