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左耳垂,這是唯有蕙蘭和溫秋實知曉的小秘密。
年幼時,他們初次相見,溫秋實便自豪地對大人們宣稱,能夠分清蕙蘭和蕙梅。
後來,蕙蘭才發覺,他分辨出雙胞胎姐妹的前提,須是與她們相處一段時間後,或者交談一陣,方可分清。
蕙梅傲慢任性,對他總是态度兇惡,直呼其名“溫秋實”;而蕙蘭因喜愛他,便乖巧地喚他“實哥哥”。
然而,若是蕙蘭、蕙梅并肩而立不發一言,他便會茫然不知所措,無法分辨誰是蘭兒,誰是梅兒。
尤其是蕙梅,有時會故意逗他,甜甜地叫一聲“實哥哥”,他即刻便會将蕙梅認作蕙蘭。
後來,蕙蘭見他愁苦不堪,便想出一個辦法。私下與他約定,若他來鄧府,蕙蘭一見他,就不動聲色地捏住左耳垂,如此,他便能一眼認出蕙蘭了。
就在蕙蘭發愣的瞬間,溫秋實如癡人夢遊,步履蹒跚、神情恍惚地朝她走來。
在離蕙蘭幾步之遙處,他似乎近鄉情更怯,躊躇不前,用狐疑而熾熱的目光,緊緊盯着她,再次确認:“蘭兒,真的是你嗎?你真的……還活着?”
蕙蘭的淚水簌簌落下,艱難開口:“是我,實哥哥,我一直都活着……請原諒我欺騙了你,實在是……有太多的不得已……”
溫秋實來不及多想,捂住臉,喜極而泣:“我這……我這不是在做夢吧?這是我夢了多少次的場景……我常常夢見蘭兒好好的,就站在我面前……這不是夢,不是夢……”
他松開手,癡癡地看着蕙蘭,淚眼朦胧。失而複得的狂喜,讓溫秋實暫時忘卻了一切,甚至沒有細究蕙蘭話中的深意。
片刻後,溫秋實再次邁開腳步,緩緩走到蕙蘭面前。然後,他顫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如從前一般,親昵地撫摸蕙蘭的頭發。
蕙蘭下意識地後退,躲開了他的手。
溫秋實撲了個空,那隻手,便如雕塑般,停在半空中,久久沒有落下。
他整個人都呆住了,癡癡地凝視着面前的蕙蘭。
因正值新年,今日的蕙蘭,完全是一副寵妃的裝扮。
頭上梳着高聳的随雲髻,烏黑的鬓發,插着一支華美精緻的金翟簪,簪頭的翟鳥口中,銜着長長的珠串,垂落下來,行路或言語間,珠串便輕輕擺動,輕拂蕙蘭的臉頰。衣着亦是罕見的豔麗喜俏,玫瑰茜紅的錦服,廣袖窄腰,裙擺及地。
溫秋實凝視着蕙蘭,臉上緩緩浮現出迷茫、訝異、又受傷的神情。
蕙蘭也在他打量的間隙,突然清醒過來。她如今的身份,是皇上的梅妃,已不再是那個待字閨中的蘭兒,更非溫秋實青梅竹馬的戀人和未婚妻。她與溫秋實,縱然相認,卻已物是人非。
許久,溫秋實終于開口了,他磕磕絆絆地問道:“蘭兒,你……你為何……”
蕙蘭深吸一口氣,整理好煩亂的思緒,從自己和母親進宮會親說起,講到姐姐的不辭而别,講到姐姐留下的信箋,講到父親追蹤數日後的結果,講到她自己的無奈抉擇……
随着蕙蘭的講述,溫秋實的表情越發複雜,震驚、心疼、不甘、不舍交織在一起,使他看上去無比凄楚。
半晌,他才明知故問:“也就是說……這些日子,我在宮中見到的梅妃,皆是……蘭兒你嗎?”
蕙蘭深知,在這一刻,溫秋實一定想到了她與皇上并肩而行,情意綿綿的場景。
她艱難地斟字酌句:“實哥哥,你知曉的,彼時,我别無他法……你莫要怪我,為了父母和鄧家老小,我隻能舍棄自己,隻能舍棄我們的感情……我們,再也無法回到往昔了!”
溫秋實踉跄後退兩步,面如死灰,嘴裡瘋狂念叨着:“不,不,不要……”
後面的話,因聲音哽咽扭曲,緻使蕙蘭根本無法聽清。
蕙蘭凝視着深陷痛苦無法自拔的溫秋實,内心也如刀絞般疼痛。這是她最不願面對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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