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彧搖搖頭,沒說話。
“那你想去哪?說實話,去你家過夜我怪不好意思的。”,就算兩人剛剛訂婚。“要不......我們住幾天酒店?”
“你知道嗎?我爸那邊的小區,不隻有那種五六層的大房子,大約一個街區外還有設計感較強的複式。”覃彧突然提到。
丁煙似乎沒明白覃彧想表達什麼,“嗯哼?所以呢?”
“所以,你若是覺得和爸爸還有奶奶一起住很尴尬,我們可以去不遠的複式睡。”覃彧靠在椅子上沒有睜眼。
“……所以你們那裡是買大别墅送小複式?”
“嗯~非也”,覃彧搖了搖頭,丁煙聽到他頭發蹭在靠背上窸窸窣窣的聲音,“别墅是我爸的,但是複式是我們的。”
“跟你求婚總得有婚房吧,不然住在老婆的房子裡,我真成小白臉了。”覃彧把頭側向另一邊,開車的丁煙看不清他的表情。
“果然最先開始的房東趕你是騙人的,我就知道。”丁煙佯裝生氣,故意把車開得一會兒快一會兒慢。
……
兩人一路調笑,氣氛這才逐漸活躍了些。
***·***
重症第五天,徐楓還是沒挺住。
徐懷民和姜愛華白發人送黑發人。
姜愛華說什麼也沒想到,兒子走的比自己這個癌症患者還早,宗教信仰和做善事延緩了她本人的病情,卻換不來徐楓的一點好轉。她撲在徐懷民懷裡哭的像個孩子,直到聲音都啞地像石頭磨向砂紙,喉嚨不住地冒出血絲,也依然忍着痛往下咽、直到太平間裡隻剩他們倆個活人,醫院來人勸家屬離開。
徐楓家裡破敗地跟回收廠似的,白事選在徐懷民家裡辦。
老式小區喜歡被居民稱作院子。
雖然已經春日了,但院子夜裡的寒氣依然逼人,胡芳玲不管那麼多,她死了孩子又死了丈夫,直直地坐在樓下用布撐起的靈堂裡,聽着無數夜貓凄慘嘶啞的嚎叫,整整兩日沒合眼。
徐楓的兩個便宜姑姑依然過得快活,與數不上名字的兩遠房親戚擺了桌麻将,點起吊在一樓棚頂的黃色鎢絲燈泡,混完晚飯打到淩晨三點回屋睡覺,樂得自在。
姜愛華哭得厲害,不出所料第二日發病,被送去醫院做化療,徐懷民的小媽陪在身邊照顧她。
平日裡有來往的都去給徐楓燒點紙錢,陪黑白照片說兩句話。死者為大,鐘明麗帶着丁煙給徐楓磕了三個頭,有冒着火盆裡的熱氣給他燒了一百零八個自己疊的金元寶。
院子擺了喪事誰不知道,耳語又竄地比天還高,大家明着不說,但都是偷偷看熱鬧。甚至人傳,徐懷民天煞孤星、命裡克人,親戚朋友無一有好下場。
一地雞毛。
徐懷民陀螺似的四處轉,把自己忙成一幅鬼樣。
……
明早徐楓就要出殡了,便宜姑姑照例擡了麻将桌下樓,還帶了一瓶不知道哪裡淘來的茅台酒,吆喝着開場打牌。
東扯西拉湊齊四人落座,塑料闆凳還沒熱。“咣當——”一聲,桌子從側面掀開,麻将、茅台均撒了一地。
“滾!”,從喉嚨裡沖出的氣流帶着微弱的聲音,不足以震懾任何人。
“滾——”,又是一聲,變成了尖銳的哀嚎,像是深淵裡猛然爬出的異獸,将衆人喊得一愣。
半晌,小姑才反應過來,咋咋呼呼地跳起,“你以為你是誰啊?敢掀老子桌子。”伸手就要打胡芳玲。
胡芳玲一時腦子斷線,沒防備。隻能閉眼,撇過臉,“啪—”,聲音到了,但是疼痛卻沒有如意料中那樣落下,睜眼看到被打的不是自己。
“你!你敢打我?我是你姐姐!”,小姑捂着臉,豆大的淚不用準備就從眼眶冒出。
徐懷民眼睛溜圓,颌骨突出,似乎氣地要把後槽牙給咬碎,兩個吸氣後才開口,“我打的就是你,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張臉,是我哪門子的姐姐?吃我的、住我的,還敢稱老子?”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又道,“兒子命不好,走得早,我徐懷民也認了。但你去給他磕個頭,燒個紙我也不會打你。你把這靈堂當喜喪了嗎?還敢每日在徐楓面前打麻将?不怕天譴啊!”
“兒媳婦說的對,有多遠你們就給我滾多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徐懷民的眼睛裡。反正我也近乎了無牽挂,今日打你,明日白刀進紅刀出,再抹自己脖子,大家一起去給徐楓作伴如何啊?”徐懷民聲音越講越大,最後竟跟打雷似的轟鳴。
一時除胡、徐二人之外衆作鳥散狀,小姑半天才掙脫開桎梏,吓得連滾帶爬地不知往哪裡跑去。
見周圍的人都走的差不多,徐懷民這才把胡芳玲摁在椅子上,讓她坐好,聲音也柔了下來,“是我們徐家對不住你,隻要你還願意,隻要我徐懷民還在一日,胡芳玲就一直是我兒媳,胡煜錦就一直是我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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