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原來是個醋缸子,她自己在河邊咬的都忘記。
那指尖輕盈,點在胸膛上似小蟲兒在爬,庚武睇着秀荷微顫的眼睫,有心痛她一痛,便咬着她的耳垂道:“你說呢?當時叱我是銀賊……現在可曉得了他的好處,以後該叫我甚麼?”
秀荷這才記起河邊的一幕,天曉得當時有多恨他,竟然忘了幾時把他咬得這樣深。
卻不肯承認。怕庚武又想來,耽誤了起床的時間,連忙撥開他兀自揉撚的掌心:“三郎……快起床啦,一會兒晚了被你嫂嫂們笑話。”
新娘子進門,家人們都醒得早。
堂屋裡擺着紅包和糖點,庚夫人坐在上首,看兒子牽着新娘的手,夫妻雙雙向丈夫的牌位叩頭。
嫂嫂在新娘房裡收拾,見白帕上染了點點紅梅,出來便對着婆母眨了眨眼睛。
庚夫人眼裡便流露欣慰,曉得小兩口原是把貞潔保留到了成親,慈愛地把秀荷手兒握過去:“委屈你了,為了跟我們家庚武,蒙了那麼多的流言蜚語。”
外頭多少謠言都可以無謂,但在家中長輩面前,清白可要澄清。
秀荷松了一口氣,暗暗嗔了庚武一眼——昨夜還說不計較,舍不得自己一刻的間隙鋪手帕,幸好沒有聽他。
……
已近中秋,天氣漸漸轉涼,本來想多睡兒,卻天才亮就醒來。起太早了也不曉得能做些甚麼,兩個粗使的婆子,一個在廚房裡忙碌,一個在庭院打掃,妯娌無事,便坐在屋檐下揀豆兒。
福城人重男輕女,家裡頭的産業從來隻給兒子留,女兒出廳陪一點兒出去,其他哪怕富達天宮,你也不要想太多。庚家雖然被抄了家,到底庚夫人還有幾畝陪嫁的薄田在鄉下,每年收一點點小租,日子富不起來,但也可以清儉的過下去。
清晨的洋铛弄鳥語花香,好生靜谧,那後院裡傳來的動靜便顯得尤為清晰。那聲音張揚的不美,越隐抑,卻越發彌顯出它的詭惑,讓你忽視不得揮之不去,偏惹你情不由衷去猜想,猜那其間的痛苦不堪與抵死往來。
一院子都是寡居的女人,聽多了是甚麼滋味。平日裡刻意不去想兩個死去的少爺,夜裡頭聽多了,忍不住又記起從前的點滴恩愛,半個院子都不用睡了。
大嫂雲英看了眼二嫂福惠——進門三天了,一宿一宿就沒有斷過,天将黑便鬧起,一直間間歇歇到淩晨,三更天了又起來,四更天再落下,五更天又起……這一回卻是從三更一直弄到五更,中間就沒有怎樣歇過,小叔子那樣的體格,新娘子也吃得消。
“呼呼~~”洗幹淨臉的穎兒睜開祖母的束縛,拖着小狗兒飛跑去後院。
“嗨,快回來!”做娘的臉紅,連忙跑下去攔住他:“你三叔三嬸還在睡呐,可不許去攪擾他們。”
“哪裡有睡?三叔和小嬸嬸在鋸床,我去叫他們起來。”四歲的穎兒嗓音稚嫩,眉目間俊秀,依稀有庚家二少爺的輪廓了。
福惠撚了他粉嫩的小臉一把:“傻小子,你知道什麼是鋸床,快去念你的三字經,等會你三叔起來要考的。”忽然想起二十出頭就抛下自己的男人,心裡莫名有點酸。
“不要,從前都給我過去~~”穎兒嘟着小嘴不肯,他生下來就沒見過爹,最喜歡纏他的三叔了。
“從前是從前,現在你三叔有三嬸啦,可不興像從前那樣陪你鬧。”福惠叫岚兒把他牽走。她性子活潑大方,很快又笑着坐回到原位:“新娘子嬌嬌小小的,個頭不及小叔子肩膀高,還小他五歲呐,這接連四天沒白天沒晚上的,哪裡能吃得消。”
大嫂雲英二十三四歲,性子淑靜些:“怕是姑娘家害羞,不曉得怎樣拒絕。誰成親不是,他要真想了,你還能忍心不給他?隻好任着他性子來。”
福惠臉紅了:“二郎可沒這樣鬧過。”才說完,又覺得這話露骨了些,連忙又圓潤道:“也是心疼新娘子,你沒看她身闆兒嬌的,昨兒個上台階,腿都擡不得高了。她新媳婦自己不敢說,母親也不曉得提點提點。”
這話可不好提點,整整沖了一夏天涼,怕是這幾天正在上頭,倘若他二人情投意合,自己這廂去一說,倒把姑娘家拘謹了。
庚夫人正在給二丫頭洗臉,一邊擰着毛巾一邊歉然道:“在大營裡坐了幾年牢,性子磨粝了,到底是和老大老二不一樣。剛成親叫我做大人的怎麼說,過幾天應該就歇下了。”又吩咐婆子去煮點兒熱雞湯,給新娘子補補。
正說着,岚兒從門外跑進來:“奶奶、奶奶,外頭有個大個子叔叔,說是三叔的大舅哥。”
福城新嫁娘歸甯,通常選在成親的第四天或者第七天,娘家舅舅清早過來領路,一對新人回門吃了午飯,趕在天黑前回來。曉得是親家哥哥到了,庚夫人連忙随出門去,把關長河請進廳堂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頂流出道:國民女神是我頭号迷妹 萬年後成為華夏傳承人 将軍,夫人又去給您的馬接生了 斷情絕愛立功勳,渣男一家悔斷腸 雙重生,四爺福晉不好惹 人間驚鴻時 末日之開局一把破菜刀 豔色難藏 炮灰美人師父覺醒了 源界無上境 我的愛人+番外 無盡末日的哭喪者 港片:我手下有一群猛男 逐夏 扶她追妻+番外 現實的最後+番外 胭脂奴 道侶修了無情道後+番外 小傻子的童養媳 渣A怎麼可能寵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