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六耳一轉身便欲作勢離開。
背影凄涼,惹人憐惜。
蒼劍脫口而出:“等下!你留下吧。”
方說完,蒼劍便後悔了。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六耳心中頓時做了個勝利姿勢,歪頭眼角含淚道:“真的可以嗎?不趕我走了?”
蒼劍歎氣,道:“你既然想呆,便要做好準備。你也知道,我非這個世界之人,時刻都會被驅趕,在此世中,注定漂泊。你若跟了我,便注定了無法安定。”
蒼劍起初不想六耳,便隻是因為這個。
六耳擦幹眼淚,眨了兩下眼睛,道:“我一個屬猴子的,要安定做什麼。”
聲音真切無比,蒼劍聽後,微微一笑,勾起了臉頰兩邊的兩個小酒窩,霍然讓那個陰沉的男人變得腼腆可愛。
六耳愣了下,旋即回以一笑。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六耳蒼劍便踏上了流浪的征途。
六耳自從跟了蒼劍,頭幾日剛化成人形,兩人還有些陌生。等後來熟了,六耳的劣根性漸漸漏了出來。
懶散了,便索性化出原型,趴在蒼劍肩頭睡覺。餓了,懶懶招手,趴着睡一覺一睜眼,甜美的蜜桃、新鮮的果子就出現在眼前。
太寵了。
蒼劍之于六耳,近乎于母親般寵他寵到了極緻,以至于,當六耳出現返祖現象時……
……
時節已入秋,秋高氣爽。蒼劍六耳兩人這次剛剛從小村莊走進山中。他們二人本來打算繼續去下一個城鎮,但這次,似乎出了點狀況。
因為六耳有點獸化的表現……
但凡是方修成人形的動物,總有那麼一段時間,是要經曆返祖的過程的。譬如悟空,譬如六耳……
但悟空返祖時,有楊戬的管教。六耳,他卻隻有蒼劍的寵愛。
平時返祖變成猴子還好,但是到了晚上,有另一項很重要的迹象時,可就不太好辦了。
猕猴的發情期,自古以來,便是秋季之時。妖怪修行久了,或許還能抗住這與生俱來的習性。但對于方修煉的六耳來說,修成人形,卻無疑是個累贅或者反作用。
還是動物時,六耳到了發情期或許還會找隻母猴子解決一下,但是當一隻動物從動物變成人,有了思想之後,他便再也不會去找同類的獸形。
這不能說是一種令人唾棄的想法,而是所有妖怪的一般看法。妖怪進化後,雖然還是會跟同類很親密,但是某些事,卻是已經自然而然的回避了。
而此刻的六耳,相當尴尬痛苦。
他朦胧着眸,眼中帶媚,扭動着熾熱的身子反複貼靠着蒼劍。返祖造成的影響,已經讓六耳長出了雙耳和尾巴。
蒼劍背靠大樹,想推開壓在身上的六耳,卻又不忍心。
六耳又蹭了兩下腿,腿間的東西更見硬熱,燙的蒼劍呼吸也開始不穩。但他還是強忍着,雙手擒住六耳雙臂反折到身後,任憑六耳在他身上磨蹭。
六耳腰以下的動作越來越劇烈,呼吸也越來越渾濁。霍然,他不知哪來的氣力,驟然掙開了蒼劍的束縛,還未等蒼劍反應過來,一把把蒼劍壓在了樹上。
“嘩啦”一聲撕裂蒼劍的上衣,蒼劍精壯黑瘦的身體随之露出在六耳眼前,六耳的氣息更加炙熱,他擡起頭,眼中含着殷切的光芒注視着蒼劍。
蒼劍偏偏頭,移開與六耳正視的目光,強自鎮定道:“放開我,六耳。你現在這麼做,等清醒了會後悔的。”
六耳隻是返祖,卻沒有到失去心智的地步。他本就一直對蒼劍懷着某種東西,否則,誰能困得住天地間最為靈活的六耳猕猴。六耳一直沒有告訴蒼劍,在蒼劍從耍猴人救下它的那一刻,是多麼的英武吸引人,它當時就動心了。
所以拼了命的吸收精華,修煉化出人性。但當化出人性,對着蒼劍說出第一句話“我是六耳,蒼劍”時,蒼劍卻松了口氣似地道“化成人形便好,以後你就可以自己生活了。”
自己生活?多麼可笑的一個笑話。
為了可以跟他坦誠相見,為了可以同他講話,為了可以表達愛意才努力化成的人形,卻被那人有了扔掉它的借口。
真是時間最可笑的笑話,但怎麼可以讓這種事情發生。
于是六耳拼了命跟在蒼劍面前,等蒼劍答應讓他跟着時,他頓時舒了口氣。但,卻幾乎沒有勇氣向他告白。
隻是化成人形就被趕走,依蒼劍的性格,若是再向他告白,讓他思考更加複雜的問題,他想做的,或許隻是把問題的根源解決掉。
蒼劍是單純而又簡單的,單純到,如果有什麼事讓他的思考變得混亂,為了保持那份頭腦的清醒,他會抹殺掉那件事。他在魔界活了整整一千多年,卻從未談過情說過愛。唯一讓他付出感情的,隻是劍術,生活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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