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不聽聖旨嗎?”說出這番話時我不由得覺得太幼稚。
他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過我身邊,望着遠方崇山峻嶺:“不聽聖旨,便是違抗天子,違抗朝廷,違抗大唐,與那謀反的安狗賊有何分别?”
我轉過身:“有分别,您是為了大唐,而他是想毀了大唐,您是明将。”
“你是這樣想,可朝廷呢?皇上呢?群臣百姓會這樣想嗎?我若那樣做了,說不定明日朝廷便來征伐我,外敵尚在,先起内亂,長安淪陷,輕而易舉。”他說着止不住地咳着,本該在家好好養病,卻應了朝廷急令出來鎮守這潼關。
“可明知是錯的,也要去做嗎?”我不解地問道。
他有些驚訝地望着我,定是覺得這小姑娘真大膽。
“這世上很多事都是不得不做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見他一副經過深思熟慮的樣子,我的心慢慢地冷了,這已經勸不動了,這一切根本無法改變,就像那封被我劫走的信,該送的還是會送到,該來的還是會來。
我緩緩地走出關口,已經是深夜了,天上星星點點,忽晦忽明,我回望了身後的潼關,明天他們就要出關了,不久後潼關即将橫屍遍野,血流成河,明明知道這一切的結局,還是義無反顧地踏上那條路,若非沒有信仰,又怎麼能夠做到。
我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回去的路上,我走過北邙山,那裡還是一片甯靜,走過天策府,門口的篝火依然熊熊燃燒,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天策府也會......那他,還會簽生死狀嗎?
“青崖……”隻聽見低沉的聲音從天策府門口傳來。随後借着門口那火光,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向我走來,卻又緩緩停住。我心裡一陣慌亂,想趕緊逃離。
“青崖,是你嗎?”他又問道。他在明我在暗,這邊全是林子,沒有光,他應該不确定是我,我把閃着微微光亮的長劍往身後稍稍一藏,壓低了嗓音:“不是。”
那人愣了愣,見他那邊再無動靜,我故作鎮定地快步離開。
我已無法再寫信與林澈聯系,我走到長安我們分開時的地方,可那裡早已無人,茶鋪的老闆連連歎氣,收了攤子。我上前問道:“您好,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高高的,穿着道袍,背着把劍的純陽弟子?他今天下午應該一直在這兒的。”他放下了手裡的活兒:“你是說林道長?”我反應了片刻随後點頭:“嗯嗯他叫林澈。”
“他今天下午就坐這兒寫了封信,沒過多久就急匆匆地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我向他道謝後,連忙趕回純陽。
林澈屋前的燈籠沒亮,一片漆黑,我敲了幾聲門,始終無人應答。他去哪兒了啊。
路過一個弟子,他提着燈照了照我這邊:“你是在找林師兄嗎?”我忙點頭。
“他出去好幾天了一直沒回來。”
“你好,你能幫我寄封信給他嗎?”我走了過去向他作揖道。
他看了看我,爽快地答應了。
我拿出紙筆,坐在他院子裡的石桌上簌簌寫着,那弟子也把燈籠放在石桌上給我光亮。
“你就是林師兄每次說要去找的那個人?”他在一旁看着我寫字問道。
“啊?”我繼續寫着。
“啊沒什麼,師姐,就是今天第一次見你,嗯......終于見到活的了。”他擺擺手摸了摸腦袋。
什麼活的?這肯定是個劍純沒跑了。
“麻煩你了,師弟。”我把信封好交給他。
“沒問題。”他接過看了一眼,笑了笑,收下了那封信。
我已經走遠時還聽見他在後面喊:“師姐,你别生氣,我想起來了,我剛要說的那句話是‘百聞不如一見’。”我轉身笑了笑朝他揮了揮手。
穿過後山時,正想感概是亂世來臨,談情說愛的人都少了,便聽見一聲低泣。
随後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對不起。”
“你為什麼就一定要下山,你明明知道很危險,你一去不複返了怎麼辦!”
“對不起......”那男子翻過來覆過去隻有一個“對不起”。
“我明白你的家國大義,可你能為我考慮嗎?國之将傾,我也想去斬邪誅惡,可這一切早就注定好的,你們純陽道人不是崇尚清靜無為嗎?不是要順從天意嗎?你去了也改變不了結局,隻是白白送死。”
“夠了!沒有嘗試過怎麼就知道這一切不能改變?我等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那男子也激動地反駁道。
再這樣下去,不知道要吵到何時,我搖了搖頭,快步離開。
遠遠望見我門口站着一個身影,月光将她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她隻靜靜地站在那不動也不說話。我輕輕走了過去,探頭一望,這才看清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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