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幾個小花上車後騎上了自己的三八大杠,一路迎着風在路上飛馳。
三個小時前劉圓圓發消息問用不用來接他,劉八卦拒絕了。劉圓圓說了句困了,不看春晚去睡覺了,就沒有再發新消息。
半夜的道路空曠、黑暗且寒冷,劉八卦騎着車子穿行過一盞又一盞昏暗的路燈,在淩晨兩點趕回了家門口。
往常一直很熱鬧的小院今天十分安靜,劉八卦看着黑洞洞院落,心裡想着如果那幾個喜歡熬夜的小花還在的話,現在這個時間應該還有幾個房間會亮燈吧。
劉八卦走進正屋,在師父的牌位前點了三柱香,又站在師父的牌位前呆立了半晌。鬼使神差般的,劉八卦走進了師父的房間。自從師父去世後這個屋子就沒有住人了,劉八卦掀開藏在桌子裡的暗格,露出來裡面幾瓶師父珍藏的老酒。
劉八卦拿出來一瓶走出卧室回到堂屋,拖着一把椅子坐到擺放師父靈牌那張桌子正前面,像是正與師父面對面坐着一般。
“新年了。”劉八卦像是在對師父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他也分不清兩者有什麼區别。
打開瓶塞,一股濃郁的異香冒了出來。劉八卦拿來兩個酒杯,把酒倒滿,就這麼擺在桌子上。
“想你了。”
并沒有人回應。
劉八卦看着面前的酒,再活一世他很看重健康,一直滴酒不沾,今天卻特别想喝點。
“圓圓喊我去她家過年,我沒去。”
劉八卦對着酒杯自言自語,杯裡那一抹清水一般的東西像是有着緻命吸引力的毒藥一般。
“那是她家,不是我家。”
劉八卦說完輕聲歎了口氣,歎氣的聲音在屋裡不斷回響。
“過年了,我沒有家。”
劉八卦移開盯着酒的目光,看向前方師父的牌位,三根檀香燃起的煙霧将其籠罩在其中。
強烈的孤獨感讓劉八卦胸中升起一股郁郁之氣,這股郁氣讓他坐立難安。之前他想借酒澆滅這股郁氣,但越想越覺得不妥,幹脆起身在屋裡走來走去。
走來走去也解不了心中憂郁,劉八卦于是走出屋子,在院裡演練起來。起手是師父教的養生功法,劉八卦今天練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有感觸,越練越順手,很快便心思沉醉其中。
小小的院落之上是黑暗的夜空,劉八卦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從實體變成了液體,或者說是氣體。猶如銀河一般傾洩入夜空之中,又如輕煙一般升到了高空之上。銀河在夜空中肆意流淌,萬千星辰在其中閃爍。夜空則猶如無垠的宇宙一般承接着不斷增長的銀河,很快銀河便長到前不見頭、後不見尾,不知其有多長,不知其有多寬。
這時一輛車停在巷口,一個人影從車上下來,又對司機說道:“好,就到這裡吧,不早了,劉叔早點回去睡吧。”
司機有些猶豫的聲音傳來:“可是圓姐兒,這半夜三更的,你一個人……”
“沒事,不是我一個人,八卦今天也在這裡呢,有他在你還不放心嗎。回去吧劉叔,新年快樂。”
司機聲音頓了片刻,“新年快樂圓兒姐,有事随時給我打電話。”
“好,沒事的。”人影揮揮手,轉身走進了巷子裡。
院子裡的劉八卦此刻全身心沉浸在奇妙的境界裡,連劉圓圓開鎖進門的聲音都沒注意到。劉圓圓也安靜的站在門樓下,看着劉八卦練功。
當銀河鋪滿了夜空,漫天都是璀璨的星辰時,劉八卦才從忘我中回過神來。這種天人一體空靈的感覺慢慢消退,劉八卦睜開眼望向天空,原本看不到星星的天空此刻真的有了漫天璀璨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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