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步步生蓮,穿行曲折迷宮,終至洞天之口。
此間确有幾分玄妙。
跨出結界,祁峰與陳辭猶蹲坐外,口中咒語連綿,不離穢言,左舒雨與于甜甜避之不及,于側畔低語。
“爾等尚在鬥法?勝否?”洛妍至二修士側,輕聲詢問,遂坐祁峰之旁。
此刻二人法戰正息,祁峰未見謝瀾步出,便問:“謝瀾何在?何故未出?”
洛妍不願提及謝父之事,取掌中符器道:“爾等修為幾何?匹配亦或排位?共赴如何?”
“善。”祁峰即刻納其入陣,修行之戰乃其所愛,轉瞬忘卻謝瀾之事,“蘇師姐欲占何位?吾為你奪之。”
三人共啟排位之役。
洛妍,荒野之王也,數敗之祁峰、陳辭終得首勝,二人動容,幾近淚目:“嗚嗚,蘇師姐,吾心悅汝。”
二者亟待表白心迹,又速入下一局。
孰料此時,謝瀾步出。
洛妍曰:“不戰矣,餐時已至,往食何如?”
言罷即退,非戲言耳。适逢選将之時,祁峰、陳辭面色大變,似将泣:“非也,蘇師姐?初勝而已!再戰一場可好?”
“不可。”堅辭不受。起身待謝瀾至,複問:“食乎?”
問間,察其身,慮及此前“心憂否”之語,恐其有傷。
然,洛妍忽見謝瀾左手垂落,血珠滴落。
“孽障!”她不由驚呼,執其手視之,掌心盡是碎片,觀之心痛,“何故至此?吾曾囑小心。”
責備之意難掩,念及謝父被拘,非其所為。唯有跌倒,以手支地于碎片之中,方有此傷。否則...
洛妍心中忽現一念,審視謝瀾,似又非是。此舉非其所為,然手掌傷痕何來?
疑惑之色顯于顔,謝瀾低首對視,察其疑雲,問:“何事?”
洛妍目不離其傷:“何以至此?非...推汝倒地乎?”
謝瀾早有應對,答曰:“地滑有水,踏于碎片之上,失足跌倒。”
滑倒瞬時,恐碎片傷身,以手支地,右常用故力多在其左,右手僅指尖微傷。
洛妍檢視其右掌,指尖亦有碎片之痕,疑惑盡散。
忍不住斥之:“何不謹慎?此必極痛。”
碎片入膚,況于險境,思之已痛。
“無礙。”謝瀾淡然。
——習慣即安。
“習慣即安。”
言畢,旁觀四人皆露果然之色,皆知謝瀾必如此答。
“餐食尚去?”祁峰腹鳴抗議,“饑腸辘辘矣。”
洛妍斜睨之:“觀謝瀾狀,可食乎?須急療傷,以防感染何如?”
前日遭王波欺淩,今日又因父受傷,實乃不幸。幸而左手傷而不礙,若右手,傷愈前諸多不便。
左舒雨攜于甜甜,細觀謝瀾,言:“爾帶他醫手,吾等先行。”
洛妍應允:“可。賬歸吾,碼後傳。”
“了解。”
待四人遠去,洛妍方引滿手血漬之謝瀾,行至路旁。
其絮叨似老妪,喋喋不休:“謝瀾,何不自顧?凡事小心,此次受傷,下次有何處?...”
謝瀾厭嘈雜,然洛妍之言,不覺厭煩。
反喜其碎語連篇。
皆因其擔憂使然。
怒火由是稍減,乃父所引。
他緩步行,任洛妍牽引前行。
二人至路邊,久候方得一車。
車行即起。
“師傅,煩請送往最近仙醫處,多謝。”
“且待吾查,最近仙醫亦有千米之遙,約十分鐘可達。正值放學下班,否則更速。”
“諾。”
待駕者專心禦車,洛妍貼近謝瀾,低語:“謝瀾,内中與汝父言何?”
此問非宜,然好奇心驅使,書中原無此景。
“無甚。”謝瀾不願言,斂眸,“此事莫再問。”
“咦?不悅?”洛妍眨眼,聞其輕應,無奈言:“罷了,不問便是。”
轉而捧其傷手,望掌中碎片半嵌半露,心疼不已:“當下尚痛?吾為你導靈?”
劇痛至極則麻,麻則不知痛。
然謝瀾之傷,未至于此。
謝瀾側目視洛妍,一臉疼惜,柔荑輕托其傷手,恐增其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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