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成都府行宮,柳詩然一個人呆呆地坐在花園中。
“阿姐,朕雖已下诏允準和親,但你作為我大唐的長公主,成親一事自然不能草率,朕想等回到長安後,再準你和親南诏。如今的長安已殘破不堪,朕已命王徽為大明宮留守、京畿安撫制置修奉使,負責修繕宮阙,維護京城秩序,為朝廷遷返做準備。這段時日,阿姐可安心待在西川。”李儇突然走過來說道。
“多謝陛下!”柳詩然忙起身行禮。
“這裡沒有外人,阿姐随朕坐下。”
随後,李儇又問道:“阿姐,你和江禦史的事,朕也有所耳聞,阿姐,你當真不後悔嗎?”
柳詩然搖了搖頭,說道:“我與他塵緣已了,再無任何瓜葛。”
“他已請辭還鄉,朕也已恩準,明日一早,他便離開了。朕看得出來,他還是很想見你一面的。阿姐,明日要不要送行,你自己考慮吧。”李儇說完,便離開了。
聽聞江楓要離開,柳詩然心頭一驚,随後又恢複了平靜,心想這樣也好,可不争氣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第二日,晌午,看着江楓的馬車越行越遠,柳詩然不停地落淚,默念:“月明,原諒我沒有出現在你面前,沒有當面為你送行,我怕,我會不舍你離去。今日一别,此生再無相見之日,往後餘生,隻願你平安順遂。就讓一切随風而逝,也請你,把我忘記。”
轉眼,寒冷的冬日已過,又是新的一年了。
公元884年六月,黃巢在萊蕪以北狼虎谷與唐将時溥決戰,農民軍多數陣亡,黃巢自殺。曆時九年的農民起義至此結束。
“阿姐,如今黃巢亂平,朕心中的大石終落地。至于南诏,已不足為患,朕已讓使者歸國,和親之事也就此作罷。”李儇欣喜地說道。
“真的嗎,太好了,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聞聽這個消息,柳詩然也很開心。
“朕也要恭喜你,更要感謝你!阿姐,從這一刻起,你自由了,繼續做安化長公主,還是回到民間,朕都遵從你的意願。”李儇說着,突然哽咽了。
“謝陛下,我願回民間,此一别,不知何時再見,日後,陛下一定要保重龍體!”柳詩然也落下淚來。
“阿姐也要保重,以後有任何困難,都可來找朕。朕,永遠是你的家人!”李儇哭着說道。
“謝陛下!”拜别李儇,收拾好行囊,柳詩然便和韋仲一起,快馬加鞭,離開西川。
一路絕塵,終到幽州,韋仲回去繼續經營藥肆。與他告别後,柳詩然獨自回到了妫州。
“一切都好熟悉,真沒想到,此生,竟還能再回到這裡來。人生如夢,從此以後,這世上再無安化公主李嫣然,我終可安心地做一個平民女子柳詩然了。”想到此,柳詩然不禁潸然淚下。
“阿耶、阿娘,不孝女柳詩然,回來了,從此,我再也不是安化公主,我隻是你們的女兒,柳詩然。”柳詩然一回到家,便跪倒在柳重言、柳劉氏面前。
“快起來,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說完,二老抱着柳詩然痛哭。
晚上,柳詩然與阿耶阿娘阿翁阿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了團圓飯。
深夜,月光照進來,柳詩然甜甜地睡着了。
紅燭搖曳,柳詩然與江楓冰釋前嫌,終于嫁他為妻,兩人喝了合卺酒,幸福甜蜜地笑着。他們還剪下各自的一縷頭發,纏繞在一起,江楓微笑着說道“結發為夫妻”,柳詩然羞澀地回應“恩愛兩不疑”。
“然兒,我們終于能在一起了,這一天,我們都等了太久太久。”江楓感慨地說道。
“是啊,經曆了那麼多,還好,我們沒有放棄彼此。”柳詩然回應道。
江楓深情地吻上去,兩人相擁在一起,隻願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清晨,一縷陽光射來,柳詩然睜開惺忪的睡眼,想起昨夜的夢,忍不住嘴角上揚,羞澀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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