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柳詩然二十一歲,她與江楓情定妫州。一個月後,美好的春日,楊柳依依,桃花朵朵,兩人手牽手走在妫水邊,柳詩然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江楓,調皮地說道:“這個,送給你。”
“這上面繡的什麼啊,腿粗嘴短,是一對鹌鹑嗎?”江楓調侃道。
“豈有此理,什麼腿粗嘴短的鹌鹑,這,明明是鴛鴦嘛,‘得成比目何辭死,願做鴛鴦不羨仙’的鴛鴦。然兒可是繡了幾天幾夜的呢,眼睛都熬紅了,哼,不喜歡算了。”柳詩然撅起嘴來,故作生氣的樣子,說道。
“喜歡,怎麼能不喜歡呢,好啦,這對鹌鹑,我收下啦。”江楓笑着接過荷包,揣在懷中。
“你還說鹌鹑,還說鹌鹑。”柳詩然掄起拳頭,輕輕打向江楓。
“好啦好啦,是鴛鴦,我投降,我投降。”江楓溫柔地攬過柳詩然,兩個人坐在草地上。柳詩然如小鳥般依偎在江楓肩膀上,江楓輕輕地撫摸着她的秀發。
許久,江楓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然兒,我得一好友舉薦,可進入長安書學、律學、算學去學習,如此一來,我又要奔赴長安了,可我不想與你分離。”
聽到此,柳詩然既為江楓能去長安求學而開心,又對他依依不舍,但還是勸慰道:“然兒亦不舍與江郎分離,但大丈夫當有淩雲之志,又豈能隻顧兒女情長?江郎,你且安心去長安,然兒會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
柳詩然說完已是淚眼盈盈,江楓亦是紅了眼眶,哽咽道:“然兒,我江楓今日在此立誓,天亦不變,愛亦不變!”
“江郎,我相信你,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柳詩然也說道。
“然兒。”江楓深情地望着柳詩然,撫摸着她那嬌美的臉龐,情不自禁地吻上去,柳詩然害羞地閉上了眼睛。
轉眼,到了江楓啟程的日子,柳詩然送江楓到妫州城外,她很是不舍,又怕江楓看到自己難過,他會更難過,便強忍住淚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江郎,隻要我們心中裝着彼此,不管我們身在何處,隻要望向那一輪明月,就像在彼此身邊,不是嗎?你要安心去長安,然兒等你回來。”
“嗯。”江楓緊緊抱住了柳詩然,許久不忍松開,哽咽道:“然兒,我走了,等我回來。”說罷,轉身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越來越小,柳詩然已濕了眼眶。
微風吹起,片片桃花飄落,柳詩然輕輕撿起一片桃花瓣,默念:江郎,你一定要平安回來,然兒等你,在這裡,永遠等着你。
與江楓異地分離的日子,柳詩然最開心的事情,莫過于與江楓鴻雁傳書、魚傳尺素。
秋日,柳詩然讀到魚玄機的一首詩,很是喜歡。“楓葉千枝複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這詩很能表達自己的心情,最主要的是,這詩中有江楓的名字,她便抄寫下來,和她從林中撿到的一片楓葉,一起托人給江楓帶到了長安。
轉眼冬去春來,柳詩然與江楓在異地相思中度過。江楓第二次參加科舉,依舊未能中第,在長安繼續求學。
江楓失意之時,柳詩然卻不能陪在身邊,她很是難受,又異常思念江楓,便決意到長安去找他。她準備先瞞着江楓,到長安給他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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