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宮熙瓊的電話時,宮熙賢正在開往公寓的路上,她和林遠約好一個小時後見面。
“大姐,我爸爸姓林,要不然就說林遠是他的私生子,這樣你們就不算亂倫了。”
“宮熙瓊,腦子不用可以捐了。”
看樣子宮熙瓊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希望她就此再也不會起什麼幺蛾子,那麼現在就隻剩下最後一件事。她想起昨晚徐禮提醒她的話,突然感到有點不安。
“他們之前嚴防死守,敲詐信息說得隐晦,隻說借錢,後來我聽說,你交錢的時候居然還有檢查電子設備這一茬,聽着怎麼那麼搞笑。不過他們越是謹慎,就說明他們越擔心你在挖陷阱、設圈套,然而當你提出雇傭他們做輿論打手的時候,他們反而放心多了。這點想必你也知道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他們之前怕我以敲詐勒索罪告發他們,在那之後他們卻可以反過來舉報我诽謗,大家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也就不用顧忌彼此了。“
徐禮一反之前的抱怨,從聲音就能聽出來心情超好,大有歡欣雀躍的意思:“那我可要擺好我的小闆凳,等着看宮大小姐力挽狂瀾,化險為夷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想看戲?不如擔心你自己,他們要是一口咬定你是共犯,看你怎麼收場。“
想吓唬人,也要分對象的好麼,徐禮勝券在握:“你這樣就不對了,怎麼說我也是在幫你。不過我倒是不用你操心,我已經把電話号碼毀屍滅迹,他們又不知道我是誰,我在哪兒,還能跑到美國來跟我對質麼,他們找不到證據,隻能疑罪從無。再說,我頂多算個引誘犯,敲詐勒索的事我一概沒參與。退一萬步講,在大概率找不到我的情況下,他們把我供出來,不會傷害到我,隻會讓他們的罪行更加清晰明了,你覺得他們會做這種損不了人又不利己的事嗎?反倒是那位被無辜卷進來,又被你當棋子利用的先生,你才需要擔心吧。我們半斤八兩,誰也不說誰,但那位先生看起來完全是個好人,你知道的,越是正直善良的人,道德标準越高,越是接受不了被人利用來做壞事。所以,你想好要怎麼解釋了嗎?“
在林遠的事情上,徐禮顯然隻看到了表象,那無疑是因為宮熙賢并不想讓他了解更多。雖然他們是合作關系,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樣她就能給林遠築一個巢,安全,美好,遠離一切紛擾,隻等她掃除一切障礙奔向他。可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并沒有朝着她想要的方向發展,林遠還是被卷進她的是非,而且越陷越深。
“不用我操心麼?當時你僞裝成我的瘾君子同學,确實,世界上還有什麼人比缺錢的瘾君子為了謀取毒資更無所不用其極的呢,但在我看來,一個遠在異國沒有任何威脅力的賭徒,押寶在同樣是賭徒的一群人身上,他最終拿到錢的幾率能有多少?真正應了對外漢語的一個笑話,能有多少就有多少。既然拿不到錢如此顯而易見,那麼他為什麼要做?他又為什麼不親自做,非要假手于人?漏洞簡直不要太多。那麼,假如換成你,你會如何确保不被一個異國他鄉的騙子騙到?“
徐禮笑得格外意味深長:”聽起來很像那麼回事,但我不覺得你隻有這點本事,隻靠這點把戲就想轉移話題,你是有多瞧不起人。雖然你的性别和生活讓你無法深入體會賭徒的心理,但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同類人才會有更多的信任,就像我們也是一樣,因為除了自己,任何人于你來說,都是未知,相形之下,隻有同類人還算可以推己及人推測到那麼一點。好吧,姑且不說這些你已知的信息,我來問你,我騙他們什麼了?“
電話裡一片沉默,徐禮自問自答:“甚至可以這麼說,整件事中最有價值的情報是我提供給他們的。所以,即便他們不相信我說的,也會看到我做的,不管怎麼看,與我的合作絕對稱得上愉快。隻是,宮熙賢,你為什麼要刻意轉移視線,你這樣反而讓我對那位先生感到好奇了,顯然值得你動腦筋,heisthg”
宮熙賢不覺她有多刻意,隻能說是他太過敏銳,一點蛛絲馬迹就能聯想這麼多。她倒是不擔心什麼,因為無論直覺多麼強烈,推理多麼有力,沒看到結果之前,所有的猜測仍然是機率事件。然而,反過來,當她自己作為依靠機率的一方時,滋味就沒那麼好受了。
她的不安正是來自于此。她不确定自己的方案一定能夠百分百奏效,結果全在對手一念之間。雖然直覺和推理都告訴她,但凡有點理性的人都會做利益最大化的選擇,但是的确不能排除,有人會在氣急敗壞時,不惜犧牲自己也要來一個魚死網破。到那個時候,她倒是完全有把握脫身,隻是事情鬧出來總歸于她聲名有損,那樣的話,赢得就不夠徹底,也不夠漂亮了。
這份不安在見到林遠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就很奇怪,但又好像一點都不奇怪。說起來,她最近在很多個瞬間體會到了什麼是戀愛腦,好比現在,雖然一個人不該為了消除煩惱而戀愛,但是大概沒人會不贊同,戀愛真的可以消除煩惱,起碼會帶來有人分擔煩惱的安心感。又好比一直困擾她的睡眠問題有了緩解的迹象,她的皮膚變得又透又亮,而聽宋秘書的意思,她好像還變漂亮了一些。她将這些全都歸功于戀愛,絕對是戀愛腦無疑了。
但好像又有哪裡不對,是了,普遍意義上的戀愛腦不會是她所诠釋的這個樣子,相反,大多數時候戀愛腦是一個貶義詞,因為它常常伴随着悲劇。一個女孩兒盲目信任她的男朋友,以緻于被騙到傾家蕩産,這才是解釋戀愛腦時會用的典型例子。然而,即便在之前沒有任何戀愛經曆的時候,她也不覺得一個人會自認為有戀愛腦,因為權衡利弊幾乎是每個人本能,所以很大程度上,戀愛腦要麼是周遭的人給一個人的誤判找的借口,要麼是在不了解真實情況的前提下給人誤貼的标簽。
這樣的誤會比比皆是,隻不過沒人點破罷了。就拿前面的典型例子來說,難道女孩兒真的沒有判斷嗎?當然不會沒有,隻是她的判斷依據來自他們不為旁人所詳知的點點滴滴的相處日常,那麼她的誤判就非常有可能被誤會為盲目信任。不明真相的人自然就會覺得她是戀愛腦,而了解真相的人也會出于好意,延續這個誤會。
林遠終于回過頭,發現宮熙賢兀自杵在門口發呆,以為她昨晚的宿醉還沒醒,或者是宴會的應酬讓她太過疲勞,到現在還未能重啟,顯然是誤會了。
他從窗台上下來,來到她身邊,聲音裡包含無限溫柔:“太累了嗎?”
當然不是,她是被白色窗簾下沉浸于書中的俊朗青年蠱惑了。
很像日本文藝電影裡的場景。愛情故事本就該是文藝片,再看她,剛剛從紙醉金迷的名利場退場,即将又要奔赴犯罪現場,怎麼寫都是懸疑商戰片。市場導向決定了純愛文藝已死,人們都活在爾虞我詐中,就連精神生活也是如此,因為那樣就會顯得你在努力活着。或許她并不是想給林遠築巢,而是給她自己,在這個巢裡,她可以暫時遠離浮華,洗去鉛華,回歸本質,活得輕松。
“是,我想睡覺,你陪我一起。”
這一次他沒有忍,宮熙賢在親吻中進入夢鄉。好吧,她壓根沒做夢,因為睡得好。
睡得像一隻貓,林遠從小到大投喂的那隻。
想起那隻貓,最近都沒見到了,他擔心它死了。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它已經是隻成年貓,體型和現在差不多。最初,它總是在晚上出現,但他想更仔細地看看它,于是故意改了投喂時間,沒想到它倒也聰明,沒有錯過一次用餐時間。陽光下的它無疑更漂亮了,于是他起了據為己有的念頭。然而父親說:“它未必喜歡你,也未必喜歡呆在家裡,不如一直就這樣,你投喂它,也放它自由。不是喜歡什麼東西,就要把它們抓在手裡,尤其當它還是一個有思想的活物的時候。”他覺得父親說得有道理,于是一切便維持原樣。它高興的時候會給他抱一會兒,不高興的時候就撩爪子撓他一個大花臉,慶幸的是,一晃十幾年過去了,雖然他偶爾會離開一段時間,但等他回來,它總是能找到他。就是不知道這次它還會不會像以往一樣,再次突然出現在原地,等着他來投喂。
其實他不該抱有期待的,他查過資料,按照貓的生命線,它已經很老了,可是大概他還沒到看透生死的年紀,遇到這種事仍然會感到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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