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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如亂麻，他語調甚至有些僵硬。童桐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裡帶着縱然隐藏也很明顯的屈辱和悲苦，她看着他，嘴唇顫抖了半天，一把推開他，直接跑了。江卓甯也徹底懵了。他弧度優美的薄唇慢慢抿起，低頭站了一會，聽到一陣哭聲。這也是我就要你晚上九點。雲京街道車水馬龍，霓虹璀璨。入了秋，天氣一日冷過一日，車窗外冷冽的寒風吹着，車内卻顯得暖。顧啟雲喝了酒，不至于醉，脫了外套靠在座位上，整個人卻顯得随意而散漫，側臉籠在隐約昏暗的光線中，給整個人增添了幾分溫和可親的味道。孟婉清下午睡了覺，此刻清醒地倚在他懷中，十分安靜。她覺得這一刻難能可貴。雖然這種場景以前有過很多次，可，許是因為心境不一樣了，她從未有過這般複雜的感慨。想着想着，心裡某一處更是柔軟，她下意識在顧啟雲懷裡蹭了兩下。這男人多好呀，和她毫無關系，卻任勞任怨地養了她好幾年，讓她後來每每想起，都覺得不可思議，就如今，用一個成年人的心智仔細去想，她都不明白，一開始，顧啟雲為何要養她？念及此，她忍不住仰頭看上去。懷裡的丫頭太安靜，顧啟雲原本已經察覺到，正低頭看着她，眼見她擡頭，兩個人正好對視。&ldo;顧叔叔，&rdo;孟婉清一笑，開口問他，&ldo;有個問題想問你。&rdo;&ldo;嗯？&rdo;顧啟雲一開口帶着點酒氣，卻不難聞，隻讓人覺得嗓音都溫醇如酒。&ldo;你為什麼要養我啊？&rdo;&ldo;什麼？&rdo;&ldo;就……&rdo;孟婉清臉蛋貼着他胸口，略微想了想，歪頭仍舊道，&ldo;我爸爸媽媽去世了，你為什麼要養我呀，為什麼對我這麼好？&rdo;他們總共就幾面之緣而已，事先連熟悉都算不上。&ldo;這個？&rdo;顧啟雲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此刻突然被問起，腦海裡第一時間浮現出姜家大廳裡那個畫面。小丫頭當時才五歲，臉蛋肉嘟嘟米分嫩嫩，圓圓的小腦袋頂着柔軟而蓬松的頭發，她一隻手牽着自己媽媽的手，看着他眉開眼笑，&ldo;這個叔叔好帥呀，比小舅舅還要帥。&rdo;彼時她大大的眼睛亮若星辰，笑容比盛放的花朵還惹人，可愛得不得了。顧啟雲想着想着就笑了，擡手在她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戲谑道：&ldo;因為我們婉清又可愛又漂亮呀，這麼可愛的小寶貝，不對你好對誰好？&rdo;&ldo;因為我可愛呀？&rdo;孟婉清嘟着嘴又問。&ldo;嗯。&rdo;顧啟雲擡手在她頭頂揉了揉，将她整個人都揉弄在自己懷裡。孟婉清的頭發頓時就亂了，倒在他懷裡咯咯笑。可愛？她其實有點憂傷。顧啟雲明顯是将她當做小孩子一樣哄着，他給的疼寵，和自己想要的根本不一樣了。可‐‐眼下她的确是小孩子呀，能怎麼辦？甚至，她甚至連和許諾競争的機會都沒有，她眼下用生病這樣的理由暫時留在他身邊，不是長久之計，她要上學的，總不可能一直生病。再者‐‐她并不能完全确定，顧啟雲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情意。偏偏卻可以肯定，此刻的顧啟雲，對她絕對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他将自己當成長輩，将她當做晚輩，她才九歲，胸部都還沒開始發育呢，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可愛點的孩子而已，她能要求顧啟雲為了她不結婚嗎？孟婉清越想，越覺得恐慌了。她待在他懷裡，卻覺得這個懷抱并不屬于她，她一隻手抓着顧啟雲的衣袖，嬌嫩的手指都因為用力而疼痛。&ldo;怎麼了？&rdo;顧啟雲應酬過後情緒并不敏感，隻能察覺到她過分的依賴，語調柔和地又問一句。孟婉清擡頭看他一眼，抿唇搖頭道：&ldo;沒什麼。&rdo;前面有趙欽在開車，很多話，她不能問也不能說，很多情緒，她甚至不能展露出來，隻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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