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間已經到了三月份,應天城外耕牛遍地,自從胡惟庸叛亂後,江南之地殺了數萬人才徹底平息下來。
沿海倭寇燒殺劫掠一番後揚帆而去,氣的常美榮寫了一封書信,将增援舟山的常升,罵的狗血淋頭,還讓他想辦法把倭寇剿滅幹淨。
常升接到書信都懵了,長姐如此不講理,倭寇侵擾非戰之罪。三千倭寇分散成三百餘股小隊,從浙地分散而入,常升領着京營一衛和浙地衛所共計三萬餘人,被倭寇遛狗一樣,來回奔波。激戰一月有餘,斬殺倭寇千人。本來算是大功一件,嘉獎的聖旨沒等來,長姐的書信先到了。拿着書信越看越氣,聲音跟着顫抖起來。
“剿滅倭寇,拿什麼剿滅?沒船沒兵沒海圖,讓我拿什麼剿滅?”
抱怨完後一把将書信拍在桌子上,朝着營帳外大喊。
“将叛賊林賢帶過來。”
片刻後,五花大綁的林賢被押進營帳,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一言不發。
常升擡腳踩在林賢的肩膀上,聲音陰冷的問道。
“林指揮使,現在後悔嗎?”
短短數月時間,林賢從一個明州衛指揮使淪為階下囚,林氏一族也全都被拱衛司抓進了大牢,隻等聖旨一到,全族斬殺。
他已抱有死志,這謀反大罪根本不可能再有生還的希望,對于常升的多次提問,他都置若罔聞。
營帳中一時間鴉雀無聲,沉寂了一會常升再次開口。
“太子爺可以給你林家留一男丁,怎麼選擇就看你自己了。”
林賢擡起頭盯着常升,眼睛裡慢慢有了光,随即暗淡下去。
“開國公,您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了,我做的事您都一清二楚,哪還有任何價值讓太子爺給林家留一條血脈?”
常升見自己臨時想的辦法有了效果,趁熱打鐵道。
“今時不同往日,你應當知曉倭寇駐紮的海島,待時機成熟,你隻要領路便是大功一件。”
林賢聽後嗤笑一聲。
“開國公莫不是得了癔症?僅憑明州衛的幾艘破船?去了也是喂魚。國公莫要說了,若要念着往日我與開平王的袍澤之情,讓我安靜幾日等待處斬即可。”
他說的這些常升何嘗不知?隻是長姐說了他若不當回事,這應天怕是回不去了。眼下他也沒想僅憑明州衛的幾條船就去剿滅倭寇,但測水紋畫海圖這些準備還是要做的,不拿到這些東西,沒有臉面回應天。
長姐的一封信就能看出來皇帝陛下的風向标,這都兩個月了聖旨還未送來,足已說明問題。
“林指揮使,話我就說到這,你也知曉自己是必死之人,拼一把林家會留住香火,處決你一族的聖旨還未到,怎麼選還是看你自己。”
林賢不是不敢帶路,他是不信常升所說的話,對于他這必死之人,死在儈子手的刀下和葬身大海沒什麼區别。
“唉!随你吧,什麼時候出發?”
聽聞這話,常升“嘿嘿”一笑。
“你也不用去牢房了,在營帳裡歇息一日。後天一早楊帆。”
林賢擡頭看了一眼常升,疑惑的問道:“你也去?”說完這話見常升點頭欣慰的一笑。
“虎父無犬子。”他又想了想自己幹的混賬事,悔的腸子都青了。
第三日一早,明州衛的六艘戰艦從舟山啟航,朝着東南海域行駛而去。
與此同時常美榮和朱标往城外莊子而去,同行的還有朱雄英和朱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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