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璎聞言淡然答道:“他是我的兄長。”
尤川微微挑眉道:“既是兄長,為何你會與通文館的人在一處?”
卻又是老生常談了。
李绛璎不以為意道:“難道兄妹之間便一定是砥砺同心的麼?難道先頭蠱王和巫王的蕭牆之禍還不足以叫少祀官明白?”
尤川面色微變,道:“我早已經不是萬毒窟的少祀官了。”
“那如今你是個什麼身份?十二峒的繼承人?隻怕是未必,十二峒手下難道不是人才如雲,卻非缺你一個尤川不成?我想你也應該明白,這是十二峒在為自己做些打算。”李绛璎毫不客氣道。
尤川被她掀了老底卻也不甚憤怒,隻是眉宇之中流露出思索之色來。
“看起來你知道的不少。”他低低道。“隻可惜,李星雲已經去過十二峒了。”
他對李星雲自然是沒有太多好感的,不過當初李星雲救了娆疆也是真的,再加上蚩夢對李星雲是一往情深,很多東西他便不能表露出來,此刻被李绛璎這樣當面揭露了心事,倒是難免流露出幾分心思來。
“天下霸業不是講求先來後到的。”李绛璎對着尤川倒是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總歸與她先前和蚩夢所說的并無什麼沖突。“況且我這次不過是個帶路的,若是不能将牂牁人要帶來的禍端解除,隻怕世上還有沒有十二峒也尚未可知。”
這話說得極為不客氣,哪怕尤川不是十二峒裡土生土長的人,也一樣變了臉臉色微微冷笑道:“牂牁人可未必有那樣的本事。”
“有與沒有,都是是你們南地自己打生打死,我可不是最關心的那一個。”李绛璎還是雲淡風輕的口氣。“我隻是想見一見那位二峒主罷了。”
尤川一愣,想起二峒主的身份來便終于意識到李绛璎是想做些什麼了,他臉上浮現出警覺之色:“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已經說了。”李绛璎道。“李星雲不要的天下,我要,李星雲不想複興李唐,李唐皇室也不是隻剩下他一個活人。”
尤川震驚地看了蚩夢一眼,他沒想到蚩夢聽了李绛璎這樣一番驚世駭俗的話之後竟還能泰然處之甚至要帶着她去十二峒,而蚩夢隻是歎息道:“小哥哥既然不想做不良帥,我總也要幫他一把。”
畢竟是與蚩夢青梅竹馬的情分,尤川也明白了蚩夢在想些什麼,隻是他畢竟沒有蚩夢那般天真,明白若是李绛璎真得了天下李星雲當然也過不上閑雲野鶴的生活,不過他深深地看了李绛璎一眼,并未出言提醒。
李存禮看着尤川不斷變幻的神色,心底冷笑一聲。
尤川是個聰明人,可内心最深處他也還是有些嫉妒李星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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