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莫名又想起衍福宮外的那個女子,處在日光下是說不出的幹淨澄澈,實在不該到宮裡這個腌臜地方。燕瀾心裡這麼想着,眼睛便也在席位中找到了她。那女子正捏着個紫葡萄慢慢吃着,一舉一動都格外規整,現下宴上的秀女都是如此。這最後一選看的就是秀女的儀貌,禦前失儀了落選是小事,說不得就要獲罪,甚至罪及家人,沒有人敢賭貴人的心情。看着這群女子仿佛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動作,這宴剛開始,燕瀾便膩了。不等太後再折騰什麼花樣,燕瀾意味不明道:“這樣也實在沒意思,要朕看,這些木頭是一個也不配入宮的。”這句話不同之前的交鋒,聲音不小,台下的秀女也個個聽得清楚。太後一頓,穩穩端坐着,朝着皇帝露出一個包容的笑來,仿佛皇帝是個無理取鬧的稚兒,她順從道:“皇帝可有甚麼好法子?”此言一出,台下的秀女便都提起了心神。誠然,能到此的都是下定決心入宮的,但尚有理智的便還記得,這個皇帝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他既然能杖殺自己的妃子,對眼下這群秀女還不知想出了什麼法子取樂。燕瀾知曉自己的名聲,他一眼掃過,目光在虞令绯身上停留了一瞬——也隻是蜻蜓點水般一下,波痕也無,見她專注地垂眸面向主位,尚算平靜恭順,不像有些女子已攥緊了帕子,當真膽小如鼠。燕瀾毫無痕迹地收回了視線,改變了原先的主意,他懶懶道:“取簽筒、朱砂來。”自有侍奉的下去取來玉制簽筒并朱砂,盧德新親自點了數捧了過來,殷勤道:“陛下,在這了。”那簽筒裝了個小半滿,盧德新揣摩着用意機靈地準備了正合秀女數量的玉簽,燕瀾便捉出六個出來,在那朱砂裡舔了舔墨,登時玉簽一頭便是血染般通紅。“朕瞧着你們在這宴上也是受罪,不如速戰速決,這朱墨玉簽,抽中了,便留下吧。”說完,也不顧太後沉下的臉,揮袖起身離開了。盧德新哎呦了一聲,臊眉耷眼地跟太後道:“這……陛下的意思,奴才還得照做。”此時樂伶早已不敢發出聲響,在下面跪了一地。秀女們個個如坐針氈,不知好好的賞花宴怎麼到了皇帝面前也要折騰出風浪來。段含月原本從容的笑意也維持不下去了,若是按流程來,她入宮便是闆上釘釘的事兒,可如今成了抓阄,還是十數人裡抓六個,不到半數的可能性,這——她隻能将期冀的目光投向太後。如柳語珂這般傲氣遵禮的女子,早因這脫離控制的發展和玩笑般的态度蹙緊了柳葉眉。倒是虞令绯,看到了新的可能。她入宮本是思慮良久下的決定,終于在這世付諸行動。一旦決議去做的事情虞令绯總是傾盡全力去做,自打她決定入宮,便沒想過要故意落選——且她也是曾有在婉瑩。章婉瑩或許也沒預料到自己能選上,她拿着那支玉簽承受着旁人的豔羨,臉上卻沒有一貫的意氣風發,反而有點子呆。盧德新眉也不動一下,又繼續往下走。一名圓臉少女中了玉簽,虞令绯記得她是禦史家的姑娘,很活潑讨喜的模樣。六支去了三。左邊一列席位已走到了頭。盧德新腳下一轉,從右邊首位開始。柳語珂打頭陣,也是個好開頭,她抽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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