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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宸點了點頭，這件事就交給他來安排。方太太自方惠自殺後，就再也沒有踏出過方家大宅的房門半步，現在誰也不知道方家内部的情況，所以設計将方太太引出來似乎不大現實。于是盧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方家，探一探究竟。“你可不知道這方家的仆人都是一個月換一次，而且永無再次錄用的可能。”店員買通了方家的管家，準備安排盧芥進去當仆人。霍宸放心不下盧芥一人潛入方家，非要跟着一起進去。未免被認出來，盧芥故意在臉上畫上了不少的雀斑，穿着打扮也土了幾分，而霍宸現在是錢華華的模樣，錢華華本就生得有幾分陰柔美，所以帶上假發，看起來還蠻像女子的。方縣長對于家中的仆人并不過問，這些事都是方家管家一個人做主，盧芥與霍宸被安排到方太太身邊伺候。外面的人都說方太太平易近人，身上沒有一點架子，對任何人都是極好的。盧芥瞧着跪在佛像前的方太太的，她手裡拿着一串佛珠，嘴裡不知道在念些什麼。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人信這些。房間裡的焚香味道有些重，盧芥不由得打了兩個噴嚏。方太太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她從蒲團上起身來淡淡說道：“你們是新來的吧，或是不适用這屋裡的味道，可以不用來伺候，工資我會讓管家如常開給你們的。”不進來伺候怎麼能與方太太交流呢，盧芥連忙鞠躬道歉：“還請太太不要怪罪，我打噴嚏并不是因為不适應焚香的味道，可能是因為我是祈禱盧芥看向霍宸，她覺得方太太應該知道一些内情，但是方太太未必會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出賣她的丈夫。兩人留在方太太的身邊伺候着，方太太每日吃的都是素食，每天都要為方惠在佛前祈禱，她對方縣長也都是避而不見，連晚餐都是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吃。“你非要為了她将我們方家鬧得雞犬不甯？”方縣長對方太太大聲斥責道。這日又有上流社會的貴婦邀請方太太做客，被她拒絕了，方縣長聽聞此事，怒氣沖沖向方太太興師問罪。方太太像是沒有聽到方縣長的話一般，繼續跪在蒲團上為方惠誦經。“她已經死了，死了！”方縣長氣急敗壞地拿起佛像前擺放的玉佩，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玉佩碎了一地：“我告訴你，你還是趁早收了心吧。”看着碎了一地的玉佩，方太太附身将那些碎片一一撿了起來，她苦笑着：“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又何必非要讓她死後都不得安甯呢。”藏在窗簾後的盧芥與霍宸默默偷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那樣的女兒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好可惜的。”方縣長提及方惠咬牙切齒道。方太太用手帕将碎掉的玉佩碎片包好，放在了原本盛放玉佩的木盒裡。“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既然不喜歡她，又為何非要将她接回你的身邊，為何為了讓她留下連她的親生母親都不惜逼死了？”方太太一向柔和慣了，難得用如此的語氣質問道。方縣長最不想提及的就是有關方惠的事情，他懶得與方太太解釋，隻是丢下一句話就摔門而去了。“你好自為之吧。”見他走遠，方太太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癱坐在蒲團上，她手裡握着那個木盒，上面刻着一個惠字。這麼些年，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看透枕邊之人的脾性了，可自從方惠自殺後，她才明白，原來這麼些年，她所以為的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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