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未盡,春寒料峭,徐顯閑居無事,晨起自彩姨娘處漫步至正房。幼子坤哥兒見父至,忙擱下碗筷,雀躍而至,投懷送抱。
徐顯抱起愛子至餐桌旁,置其于童椅之上,複轉身輕吻女兒婉甯。而婉甯,依舊目不斜視,靜如止水。
徐欽自坐,以玉箸為兒女夾菜,語淡然:“予母之物,可備妥否?”
婉甯僅以“嗯”字應之,氣氛沉寂,三人食而不語。
坤哥兒稍解人事,察言觀色,似已習慣雙親之常态,默默随食。唯有莊姐兒懵懂,正享南瓜露,滿手滿臉,頻招父母懷抱。
徐顯遂棄箸,以巾拭女,抱起嬉戲于地,一家早餐畢,婉甯令侍女将禮裝車,懷抱莊姐,徐顯攜坤哥兒,乘馬車出城,往家廟行。
及至家廟,已近午時。廟前正殿,供奉神佛與家仙,兩側偏殿,則列鎮國公府先祖牌位。殿後三進三出之院落,乃管事仆婦居所,半年前,更添一尊貴婦人,即徐顯生母郭氏。
徐顯夫婦攜子女入後院,甫入二門,郭氏身邊之許嬷嬷急迎而出,見二人,歎曰:“大爺、大夫人,老身望穿秋水矣。”
徐顯急問:“母親又不安乎?”
許嬷嬷答曰:“唉!正是,昨晚鬧騰一夜,屋内器物盡碎,滴水未進,哭聲不絕,老身勸之無效。”
徐顯面色焦急,疾步向母居,婉甯則習以為常,随之而入。
入郭氏院中,堂屋内已傳郭氏之悲鳴。徐顯疾奔,婉甯先托乳母照看兒女,令其引至偏室,恐婆母之狀驚吓孩童。
乳母引子離去,婉甯方步入堂屋。室内狼藉,郭氏披頭散發,坐床嚎哭:“吾命何其苦,遭那老妖婆囚禁半載,無人問津。”
“吾年歲已高,仍遭其淩辱,命途多舛矣。”
“二老爺,若您泉下有知,睜眼觀之,您雖逝,老母仍不放過吾,唉,唉。”
婉甯暗自歎息,若亡夫見此光景,九泉之下亦難安眠。
徐顯趨前跪母,泣曰:“母親何至于此?若您有失,兒何以堪?”
郭氏見子,漸止悲聲,拭淚言:“難得汝尚念母,吾曾慮,若死于此,恐無人收屍。”
徐顯擁母,言:“母如此言,兒心何安?”
郭氏顫抖撫子,又一陣抽泣,忽見立于門邊默然之兒媳,拉子而視婉甯,陰陽怪氣:“何故?需吾這婆婆問安乎?”
婉甯嫁入徐家,屢遭婆母刁難,雖心中郁結,卻已習以為常。
她上前施禮,言:“前次聞母親言炭火不佳,此次特命人攜銀絲炭,并母親喜食之點心果品。”
郭氏不領情,冷哼:“難得汝尚存孝心。”
她瞥婉甯:“聞聖上賜妾被汝逐,可真?”
雖被囚于此,郭氏于府中有心腹,内外之事,皆有人報之。
婉甯聞責,望向徐顯。
徐顯嗫嚅:“乃兒之意,将其安置于外。”
郭氏厲聲斥:“住口!娶了媳婦忘了娘,不孝吾,倒心疼媳婦。”
徐顯平日傲骨,于母前卻如鼠遇貓。
郭氏一怒,徐顯噤若寒蟬。
郭氏轉而對婉甯示威:“禦賜之妾亦敢逐,愈發放肆。若毀吾兒前程,必令休汝!”
“勿以為吾不在府中,無人約束,汝便可妄為。記之,吾一言,汝即下堂妻。”
昔日,婉甯雖不堪辱罵,身為媳,不得不忍。而今,夫妻情薄,何懼之有?
婉甯睨郭氏,冷哼:“若母不悅,令子休妻便是。吾乃勇毅侯府千金,即便下堂,亦不屑栖身家廟。”
言罷,轉身欲去。
郭氏首次遭兒媳頂撞,面如紙白,指徐顯:“觀汝所寵之婦!”
言畢,怒擲枕于婉甯,見子阻攔,更捶之:“逆子,竟護她!”
郭氏命子:“去,掌其頰,逆婦需教訓。”
子不動,郭氏哭罵:“逆子,吾知汝心中已無母!”
徐顯勸慰:“母勿怒,其性如此,兒歸必嚴懲。”
郭氏不依,哭訴:“有汝不孝子,吾不如死。”
“若汝心中有母,吾被困于此,何不設法接吾歸?”
婉甯望瘋癫之婆母,搖頭出屋。
立于陽光下,心疲力竭。
堂堂侯門千金,何罪之有,竟遇浪蕩夫與潑辣婆,世事無常,徒增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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