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欽手法雖笨拙,卻将那大紅花細心插于茜月鬓間。茜月容顔出衆,即便配以俗豔花朵,亦添了幾分别緻風情。非花增色,實乃佳人之姿,使花兒亦帶上了幾分國色天香。
徐欽笑逐顔開,贊道:“夫人之美,因花更勝仙子。”
茜月對鏡自照,望着鬓邊碩大絹花,苦笑道:“非妾之美,實乃夫君之花妙。”
見妻歡喜,徐欽心花怒放,又取一紫花,正色言:“再添一朵,如何?”
言畢,又将紫花插于另一側。茜月鏡中自視,兩鬓花團錦簇,不由苦笑。
徐欽甚是滿意,連聲贊:“夫人真乃傾城之色。”
茜月唯有苦笑,謙言:“夫君過譽,實乃花映人面。”
徐欽笑顔如春:“夫人喜則戴之。”
室内私密,茜月笑答:“花如此美,妾豈忍摘。”
徐欽道:“知夫人愛西街古玩,特早歸同往。”
說罷,取茜月貂絨披風:“走吧,即刻出發。”
聞徐欽欲攜己外出,茜月欲摘花,徐欽阻之:“何故摘之,如此甚好。”
茜月苦笑:“出門一朵足矣,二朵不便戴帽防寒。”
徐欽聞言作罷,輕摘紫花,惋惜道:“冬日需戴帽,夏日則可随意插花。”
紫雲料理晚膳,聞訊而來,見茜月鬓花,驚問:“小姐何處得此花?觀之……”
紫雲半語忽止,見茜月示意,憶起曾言夫人喜好,忙改口:“此花與往日不同,别有風味。”
茜月以目示意,故作滿意狀:“此乃夫君新購,自然未嘗戴過。”
紫雲附和:“難怪眼生,夫人戴之,别有韻味。”
主仆默契,徐欽沉浸愉悅,未察其中,聞紫雲誇贊,更顯得意。
紫雲暗悔透露喜好,幸而小姐天生麗質,否則此花必損其容。
二人乘車至西街,徐欽令停車,扶茜月下,欲步行入巷,便于選購。
适逢蔡倫夫婦出翠玉樓,徐欽寒暄:“真巧,又遇二位。”
蔡倫答:“吾與夫人剛選完首飾。”
徐欽心暗佩蔡倫耐性,彼時相遇,至今方畢。
徐欽與蔡倫交談,茜月與蔡夫人閑聊,話題不離衣飾,因在翠玉樓前。
茜月見蔡夫人頭戴翠孔雀簪,贊道:“夫人簪子精巧,應是此樓新購。”
蔡夫人笑答:“夫人眼光獨到,确是拙夫所選。”
觀人夫君之品味!
茜月憶及頭上徐欽所贈之花,略感羞澀。
蔡夫人問:“适才見将軍選首飾,可有何收獲?”
本是尋常寒暄,蔡夫人無意令茜月尴尬,未知花由徐欽所贈。
茜月支吾:“不過是些日常所需。”
徐欽見蔡夫人炫耀夫選之簪,而自家夫人未提,心有落寞,指茜月之花:“此絹花乃我所選,蔡夫人以為如何?”
蔡夫人初識茜月,為其美貌所驚,即便鬓邊俗花,亦難掩其美。
蔡夫人細看花,蔡倫随之,二人皆微笑。
茜月見狀,為徐欽解圍:“夫君不善挑選,讓二位見笑了。”
蔡夫人忙道:“夫人之美,何物不能增色。”
誠哉斯言。
蔡倫責妻:“選物好壞次之,重要在于伯約之心意。”
别後,蔡夫人低語:“徐将軍夫人之美,确非虛傳,即便俗花,亦不損其風采。”
又笑道:“似徐将軍這般武官,是否皆無審美?”
蔡倫扇輕拍掌,答:“誰言無審美?若不懂美,何以娶得佳人。”
“妻之美,乃夫之品味。”
被贊品味高雅,徐欽心中卻有不快,行遠後問茜月:“蔡倫夫婦之意何在?是否嫌我所選之花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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