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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若谷不再理他，接着跟方思慎說話：&ldo;方老師，您聽過首都文化藝術研究所嗎？&rdo;方思慎搖頭：&ldo;沒有。&rdo;&ldo;燕山學院國學研究中心，您一定知道吧？&rdo;&ldo;知道。&rdo;燕山學院，是京城二級文科高校。&ldo;首都文化藝術研究所，就是燕山學院國學研究中心的前身。也是，我爸爸從前工作的地方。&rdo;梁若谷整夜折騰到現在，已是強弩之末。因了方思慎在場，總覺得有些話非趁此機會說出來不可，神經反而莫名興奮。&ldo;己巳變法那年，我爸剛剛工作，在那裡做講師。因為父親提出要回家過年，方思慎便決定先回去收拾一番。這麼久沒人住，雖然高誠實會定期上門幫忙給面果樹澆水，查看一下安全問題，還是覺得需要提前好好打掃才行。就算隻有父子二人，過年也該有過年的樣子。臘月二十七，洪鑫垚先到學校接人，然後跟方思慎一起去看梁若谷，再送他回家。從華大鼎的辦公室裡捧出一大摞書，背上還扛着手提電腦，洪大少後悔不疊。早知道這麼沉，就該直接把車開到樓門口來。兩人吭哧吭哧，走走停停，到達國際會堂停車場時，都累得冒了細汗。大部分重量在洪大少身上，方思慎十分歉意：&ldo;對不起，找個行李車搬運就好了。&rdo;洪鑫垚喘口氣：&ldo;别杵那兒啊，還沒到呢，今兒停地下了。&rdo;&ldo;啊？&rdo;方思慎看看面前這輛黑色轎車，&ldo;這個不是你的？&rdo;洪大少無語了。方思慎很不好意思：&ldo;我看着差不多……&rdo;洪鑫垚郁悶得笑了：&ldo;我該謝謝你總算沒看錯顔色？&rdo;面前這輛骁騰c2跟他那輛c3本來就差不多，那點差異，在有的人眼裡天壤之别，在方思慎眼裡基本看不見。洪大少悻悻道：&ldo;今兒換車了，沒擱外頭。&rdo;說着，領他從地下入口進去，停在一輛銀色跑車前。即便方思慎這種根本不懂車的人，也覺得那顔色和造型直閃眼睛。&ldo;晚上有個應酬，得撐着點面子。&rdo;洪鑫垚邊說邊把東西放好，示意方思慎坐進去。看他在椅子上左右動動，問：&ldo;不舒服？&rdo;&ldo;沒有，是有點不習慣。&rdo;車内空間看似狹小，因為設計極佳，舒适度其實相當高。&ldo;梭子街那種地方，平時不能往那兒開。這幾天人少，倒沒事兒。&rdo;方思慎點點頭，沒說話。不管什麼時代什麼地方，奢侈品從未斷絕，已成人類永恒的執念。而貧富的極度不均，總在現實中持續上演。對财富本身做道德判斷，他自問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至于附加其上的前因後果，手段方式，卻又超出他能力之外。他想了想，哪怕洪鑫垚騎輛自行車，或者幹脆空身一個人，來接自己，與此刻并無本質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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