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死後,屍體剛被丢到荒郊抛屍地,楚衡之卻突然醒了過來。
他以為一睜開眼就能看見笑眼盈盈守着他身邊的娘子,可母親來了,毫不相幹的王姑娘也來了,隻有她沒來。
察覺到母親臉上喜悅的神情,楚衡之心覺不安。
他沉下臉,看着母親,冷聲道:“母親,安安去哪裡了。”
母親看他一眼,“我有點乏了,衡之你剛醒,無關的人就不必操勞了。”
楚衡之聞言,臉色難看,“母親,她是我的娘子!”
母親看他,“可你前幾日不是想與她和離嗎?既然如此,她就跟你沒什麼關系了。”
母親起身離開,楚衡之看着母親離開的背影,瞳孔漆黑。
母親和王姑娘離開以後,楚衡之讓仆從将院中所有人叫來。
冰冷的目光打量院中所有人。
“青蓮,去哪裡了。”
青蓮,是安安的陪嫁的丫頭。
“禀公子,青蓮從昨日早上跟夫人去了一趟老夫人的院子以後,就沒再回來過。”一名丫鬟走出來。
楚衡之擡眸看她一眼,認出來這丫鬟平日常跟安安和青蓮走動。
“我知道了,下去吧。”
楚衡之揮手。
所有人退下以後,楚衡之掙紮着起身來到銅鏡前,從首飾盒底部打開一個暗格。
熟悉的發簪映入眼簾。
這簪子是他閑來無事,趁着身體利索自己雕刻的。
安安平日很珍惜,但臨到出門就會戴上。
楚衡之抿唇将發簪取出,貼身放入。
丫鬟的話和母親冷淡的态度讓他隐約猜到了安安的去向。
雖不願相信,但奈何,他太了解母親的性子。
“來人,帶我去沁河院。”
楚衡之叫來仆從,一路咳嗽着去了母親的院子。
在沁河院門口咳了血,楚衡之毫不在意的掏出手帕準備擦,臨了又小心收回懷中,改用衣袖擦去血漬。
“母親,安安,安安的遺體,在哪裡。”
楚衡之站在廳中,沒什麼的感情的看着坐在上首位的母親,甚至連禮都未行。
母親看着他一身單薄,眉頭緊皺,臉上的皺紋更明顯了。
“要過來怎麼也不添件衣裳,蓉嬷嬷,你去……”
“母親!”楚衡之微擡了聲音,擡眼緊盯母親,“安安,我的娘子在哪裡!”
母親一拍桌案,“衡之!為了一個女人!讓你用這樣的态度跟母親說話嗎!”
見母親動怒,楚衡之無動于衷,他神情不變,隻道一聲:“倘若找不到安安,母親,你也别想看到我的屍體。”
“你!”母親氣急,氣血上湧開始喘氣。
可往日懂事孝順的兒子見此卻是除了冷漠以外的神情都沒有。
母親氣狠了,顫抖着手大喊“給我滾回去!”
楚衡之:“母親告訴我,兒子自不會多留。
“蓉嬷嬷,告訴他!”
楚衡之如願得到了安安的消息。
他馬不停蹄的帶着仆從出門,一路不停歇的去到郊外棄屍地。
天色已經完全暗淡,身旁的仆從看見一小座一小座屍山,早就吓得腿軟動彈不得。
楚衡之搶了仆從手裡的燈籠,咳着血,步履闌珊的找過一座又一座腐壞又龐臭的壞屍。
“安安!”
終于,楚衡之找到了軟趴趴丢在一個屍坑裡的安安。
他顧不得髒污的環境,像是終于尋到失而複得的珍寶,開心的将軟趴趴的安安抱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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