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行,楚休以三寸不爛之舌跟店家讨價還價之後,以三十七兩二錢的價格買下了他這一世第一輛座駕。
整輛車由一匹還算年富力強的驽馬和一個稍有些古舊的車廂組成。
車夫自然是沒有的,他也沒打算雇。
如今他畢竟是一品武者,那神秘演武場中全方面的操練下來,對于力道的把控可以說遠超成年人。
随便學了學,便掌握了駕車的訣竅。
值得一提的是,店家還主動附贈了一份簡略的慶國地圖,不怎麼精準,但總歸不會輕易的迷失方向。
而當楚休駕着車行駛在道上的時候,倒還真有幾分難得的滿足感。
出城的路上,他順路買了些吃食和水囊,便毫不停留,一路駛出城門,往北而去。
這麼一路晃晃悠悠的,還真不是那麼好适應。
京都數裡外的一處密林。
楚休将馬車停了下來,身子半靠在車門邊上,隻覺得晃得腦門疼。
一想到未來還有十分漫長的路要走,他便越發的頭疼。
他記得葉輕眉創立的三大坊都用上火車了。
慶帝接手三大坊也有些年了,就沒想着将火車普及普及?
這要是有了火車,他怕是就不用遭這些罪了。
不過比起走路和騎馬,這坐馬車總歸還是舒服許多,将就将就吧。
他自我安慰着,忽的開口道:“跟了這麼久,還不出來嗎?”
他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道:“這裡遠近無人,當真是個毀屍滅迹的好地方啊。”
話落,一個男人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
這人身材壯碩,面容粗犷,眸間帶着絲絲戾氣,正是楚休在天河大道感應到殺意的那人。
楚休從馬車上一躍而下,面對着此人道:“你我遠近無怨近日無仇,何必這般苦苦相逼?”
這人面上毫無情緒,隻是一言不發的拔出了腰間橫刀。
刀身雪亮,一看便知造價不菲。
楚休雙眸微凝,道:“不知是何人讓你來殺我,我一個小孩子,隻想死的明白點。”
男子淡淡道:“無知是一種幸運,放心,我的刀很快,你不會有什麼痛苦。”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
話落,他猛然前沖,橫刀在手,殺心自起。
一刀斬落,氣勢也堪稱悍勇。
雖然未入一品,但刀法淩厲,戰意洶湧,似是出自軍中。
便是尋常一品武者怕是也極有可能被這一刀氣勢震懾,落得個一刀枭首的下場。
也就在這時,楚休動了。
這一動便好似奔雷,霎時間欺身而入,間不容發之際,強行奪了對方手中橫刀,身影一轉,刀身一閃,二人身影便交錯而過。
那神秘演武場修行多年,即便隻是修行基礎,可無數技法卻也早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
而他雖然精通拳腳和十八般兵器,但最喜歡的,卻還是刀。
簡練,直率,霸道,幹脆。
一刀在手,便是所向披靡。
此刻,他出手,奪刀,殺人,一氣呵成。
直到結束,那人依舊還站在原地,不曾倒下。
隻是他的喉嚨卻已經被剖開了大半,血液湧出,前身衣襟很快便被打濕。
“嗬……嗬……。”
他似想說些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很快,他壯碩如牛的身軀便轟然倒下,身下落葉泥土飛濺。
楚休長吐一口氣,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不知是那神秘演武場之中的磨煉,還是那未知世界行走天下救死扶傷的經曆影響,他對此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心中對殺死此人的事情也并無絲毫波瀾。
殺人者人恒殺之。
說到底,不過是問心無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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