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卑彌略還坐在榻子邊微動,身着铠甲,腰杆停止,手放在使用多年的佩劍劍鞘上,看着那張藏在狐裘下,過于精緻的臉……他有些後悔早幾年毛坦族向淨朝進貢時他也應當跟着使團前去,若是早在他下降前求娶了來,或許今日他就不用死。“你睡吧,”他表面上卻沒有一絲動容,“我守着。”……後來聽說那日,霍将軍率領休整完畢的四萬大軍勢如猛虎下山,急攻猛進,佛擋殺佛,将猝不及防失去主将的毛坦族營地踏平!當大軍殺入毛坦族營帳時,霍将軍一馬當先,騎着馬,火燒屁股似的就沖進了卑彌略的營帳,他進去的時候,一個士兵正抽刀要往姬廉月頭上砍——霍将軍坐騎烏雲通了人性,一聲嘶鳴撅蹄子将惱羞成怒的毛坦族士兵踹了老遠,霍将軍抽劍讓他的腦袋和卑彌略的滾在了一起!與此同時男人從馬上一躍而下,将坐在榻子上,裹在狐裘皮裡的少年郎連帶着狐裘皮抱起……壓在自己的胸腔,強壯的手臂死死纏住少年的腰。“卑彌略怎麼死的?”男人嗓音嘶啞,等到懷中結結實實聞到了他的氣味,這時候才有空扭頭去看卑彌略的頭顱。“我殺的。”他懷裡的人悶道。“你殺他幹什麼?”“不是煩毛坦族就數他最會打仗麼,三十六計用上了,外祖父差點兒也栽他手裡,”姬廉月理所當然道,“索性宰了就一了百了了。”姬廉月從小不耐煩讀書,打仗不會,政鬥也不會,所以太子和觀月帝都對他很放心,哪怕後來他恢複了男兒身也一樣。殺了卑彌略這法子簡直簡單粗暴,不是沒有壞處,但是眼下這麼大陣之前卑彌略的死,讓毛坦聯軍失了陣腳,對淨朝軍來說隻剩了好處。但是霍顯還是有些膽戰心驚,他的重點甚至放不在他要殺的人已經死了這件事上——“你殺了他,想沒想過毛坦族不會放過你?”“他們本來就沒準備放過我。”姬廉月語落,這一次霍顯終于成了啞巴,隻是在聽見他語落的時候,那平靜不羞不惱不邀功的語氣讓他心中一緊……事實上他有多期待進入帳子時他興高采烈的撲過來質問他“你怎麼才來”——然而他隻是安靜地坐在床榻上,平靜地看着他。思及此,霍顯收緊了他攬在少年腰間的手臂,直到他哼哼了聲“疼”,男人才微微一愣,稍微放開力道。而後又隐約想起,以前在床上兩人胡鬧,他被他掐的要都要斷了也沒喊一聲疼……心中的不安又在加劇。霍将軍然而沒想到“殺人”這個詞語從來沒有被姬廉月放在過去的人生詞典中——姬廉月也沒想到自己随身攜帶的安神藥有朝一日能被他放在酒裡喂了敵國大将,更沒想到卑彌略的劍那麼利,他都沒怎麼使力,他的頭顱就掉了下來。現在其實他還有點懵。劍握在手中,血噴濺出來,那一幕就在他的眼前,和他的霍顯重疊在了一起。男人漆黑的瞳眸确實令人安心。但是姬廉月卻還是憑空生出了一絲絲的怨:“霍顯,你應該早點來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是不是隐藏的很不好,但是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他看見了有什麼東西在霍顯的眼中崩塌……外面兵荒馬亂裡,帳子中霍顯在一地屍體裡捧着他的臉,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這一仗打得很痛快,在霍顯提着卑彌略的頭顱出現,大喝“敵人将領卑彌略頭顱在此”時,淨朝軍的歡呼差點震碎了陰郁的天。大家都士氣值被拉到滿格,坐在霍顯馬背上,姬廉月都感覺到了一絲絲的興奮——盡管撲面而來的塵土和血腥還是讓他忍不住皺眉,他還伸手去拍霍顯的肩膀,讓他趕緊把卑彌略的腦袋給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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