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杳還慶幸,幸好這條小徑綠蔭多,兩邊林子也多,遇到突情況的時候可以給她躲一躲。
可後一刻,當她透過樹葉縫隙看見那頭走來的人也若無其事地往林子裡走時,那種慶幸是蕩然無存。
她甚至質疑自己,為什麼要躲?
在這宮裡,光天化日之下,就算跟狗男人狹路相逢,又能怎麼的?
大抵是一夜沒怎麼睡,腦子抽了。
于是乎蘇槐踏進林中來,閑庭信步一般,腳踩着松軟的落葉,一步一步走近。
杳心想,她閃躲的動作是很快的,還以為這狗男人還沒能看見她,可事實上,他聞着味兒也能找來。
當蘇槐繞到一棵樹後,與杳四目相對時,杳拉長了臉。
蘇槐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跟雲金質子彈琴彈得過瘾嗎?”
杳白他一眼,沒好氣道:“沒你昨晚回去睡大覺過瘾。”
蘇槐道:“那你彈什麼琴,怎麼不去睡大覺。”
杳冷笑一聲,道:“我們這些小人物得處處為處境考慮,哪比得上相爺,晾着那麼大幫子人,想回去睡覺就回去睡覺。”
蘇槐道:“小人物,小人物還想着偷偷進遺珍園,怎麼不考慮自己的處境了?”
說着他一把就拽住杳的手,杳掙脫不開,被他抓住手指拽到眼皮子底下來。
她手指上綁着繃帶,他這力道一緊,繃帶就沁血染紅了。
杳一看他這做派就曉得這玩意兒又要瘋了。
蘇槐又道:“讓我看看,你這小人物是怎麼跟雲金質子琴瑟和鳴的。”
杳又掙不過他,盡管心裡氣,還是任由他去。
他扯開她手上的繃帶,就看見她的手指豔紅,那原本蔥白的指尖此刻是血肉模糊無一絲完好之處。
蘇槐看着她,眼裡含有勾子一般,道:“看來那質子很對你胃口,你才不惜廢了這手也要跟他彈到底。”
杳氣道:“蘇槐你腦子有尿是不是,你怎麼不去追究是誰在琴下面放刀片,我跟他比個不輸不赢,也給你們找回了面子不是嗎?”
蘇槐全然不聽,道:“是不是突然現遇到知音了?”
杳心想,單純就琴上來講,有點點那種感覺。
但她不能說,不然還得刺激這獨占欲驚人的狗男人。
蘇槐看着她的表情,又道:“産生惺惺相惜的感情了?”
杳:“……”
她道:“不得不說,相爺着實會自編自演。”
蘇槐見她面上沒一點吃痛的表情,她很能忍,就跟這不是她的手似的。
他又垂下眼皮看了看她沁出血珠的指尖,道:“既然這手你不想要了,我可以幫你廢了。”
說罷他倏爾擡手抽掉她的黑簪,單手打開了黑簪尖端的一頭,直接就往她手指上紮來。
他動作快,動她的簪子比杳自己還利索,杳眉頭一跳,連忙抓住他的手。
杳磨着牙道:“誰說我不想要了!戳别人手你比誰都積極,你怎麼不戳自己手!”
杳順着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黑簪,握住簪身捏得死死的,謹防他突然下手。
她沒好氣又道:“真是老子上輩子欠了你的!”
蘇槐看着她又嫌又氣的神色,忽然手上一松。杳立馬抽回了自己的黑簪,緊緊藏在身後。
哪想下一刻,他拿着她的手指就一口含進了嘴裡。
杳還有點懵,直到她指尖傳來濕濡軟熱的觸覺時,她才反應過來。
那種感覺莫名其妙地從指尖蔓延到心頭,然後瞬間擴散到全身。
她下意識地蜷了蜷手指,可這厮拿捏得緊,他不僅吮她,他還咬她。
杳冷不防抽了口氣,那股子濕濡軟熱的感覺裡頓時又混雜着尖銳的疼痛。
意識到狗男人在吃她的血,杳低低罵道:“你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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