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杳讓鈴铛去庫房取些藥材來,她便在房裡配制阿汝接下來幾日的用藥。
阿汝與她聊天道:“對了,上回你來得匆忙,倒是忘了問,公子在相府過得還習慣麼?”
杳道:“以前又不是沒住過。”
而且她是個随遇而安的性子,又是行走江湖的,不挑地方,哪裡她都能習慣。
阿汝又問:“那相爺對公子好嗎?”
杳嫌棄道:“隻要他别三天兩頭出現在我面前,就算好了。”
阿汝聞言不禁笑,道:“所謂冤家,大抵就是公子和相爺這樣的了吧。”
杳道:“說冤家還是委婉了點,應該是仇家。”
傍晚,杳從朝暮館出來,還沒走出花街柳巷,怎想迎面就遇到個無所事事随處遊蕩的流氓,他看見杳獨身一人,雖然不是樓裡的姑娘那般妖妖娆娆,但他眼神将她上下一掃,也讓人心神一蕩。
要是良家姑娘誰會從這一帶花街柳巷穿過,所以她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人。
于是這流氓邪心一起,就上前張臂攔住了去路,道:“小娘子哪裡去?”
杳道:“我回家去。”
流氓一臉涎笑,道:“回什麼家呀,走,哥哥帶你找耍子去。”
杳一臉良善道:“不行啊,我未婚夫管得緊,他會打人的。”
流氓道:“管他什麼未婚夫,未婚夫又不是真的夫婿,他憑什麼管你。”
說着他就要來拉杳的手。
隻可惜那小手還沒碰着呢,流氓隻覺自己手臂突然傳來劇痛,像是被人活生生給扭下來了一般。
他嚎叫出聲,再定睛一看,就有兩名黑衣人出現在眼前。
然後這兩人一聲不吭,就輕而易舉地把他按在地上打。
杳若有所思地站在旁邊看。
這流氓邊求饒邊哭嚎,甚至還有點委屈,斷斷續續道:“你們是不是……是不是不講道理啊,我連她……她的小手都沒摸到……”
最後流氓鼻青臉腫地趴在地上,去了半條命,苟延殘喘地痛哭。
回到相府院子裡,嘉俊見到她有些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樣子。
随後杳在房裡對他招招手,他回頭看着馬大娘不在,才進了屋子。
杳挑眉道:“怕我?”
嘉俊搖搖頭,道:“是我娘說,不能與姑娘走得近。”
杳倒水給他喝,他就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杳問他:“後來我不在這裡,你還有病嗎?”
嘉俊點點頭,道:“有兩次喘不上氣。”他邊回憶邊說,“有一次是聞到了花香,還有一次是在竈房烤地瓜的時候。”
杳道:“有粉塵的地方要少去,吸進鼻子裡了就容易喘不上氣知道嗎?”
說着,她從瓷瓶裡倒出一粒丸子,遞給嘉俊。
嘉俊遲疑道:“這是什麼呀,我娘不讓我吃姑娘的東西。”
杳道:“不是壞東西,吃吧,吃了能改善一下體質,以後盡量少生病也少病。”
嘉俊見黑漆漆的一顆,又問:“苦不苦呀?”
杳道:“我加了蜜,應該不是很苦。”
嘉俊就接過來,湊到嘴邊咬了一口,小臉皺到一起,有點苦,但他現苦過以後又有點點蜜糖的甜。
杳道:“吃完以後,就把杯裡的水喝了,洗洗嘴,這樣你娘就不會知道了。”
嘉俊怕他娘現,吃完了藥丸子,趕緊捧起水杯喝幹淨。
杳每日都給嘉俊吃一顆藥丸子,隻可惜才沒過幾日,有一次就正好被馬大娘進屋來撞見。
彼時她看見嘉俊正将吃了一半的半顆藥丸往嘴裡塞,不由神色大變,立馬奪門而入,失聲驚道:“嘉俊!”
她過來抱起孩子就倒騰,大約是太着急而有兩分兇神惡煞道:“誰讓你亂吃的!給我吐出來!給你什麼你都吃,給你藥你也吃,你就不怕被人藥死!”
杳就在旁看着馬大娘急得不行,後來硬是從他嘴裡摳出半顆藥丸子,嘉俊也吓得哇哇大哭。
馬大娘面色鐵青,擡頭怒瞪着杳,道:“我自認為平日裡對姑娘也算盡心盡力,姑娘為何要給我兒喂藥!”
杳道:“這不是什麼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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