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铮和劍霜兩人看着籠子裡的黑虎,表情一言難盡。
蘇槐看向兩人道:“現在鷹有了,賊女呢?”
兩人垂頭齊聲道:“屬下該死!”
蘇槐看了一眼籠子裡怒沖冠的炸毛黑虎,問:“這次一共損失了多少人?”
劍铮應道:“一共亡十一人,傷七人。”
蘇槐道:“那就把它去了毛,剁十一塊,熬湯來。”
“是!”
劍霜以前沒被黑虎啄過,因而十分積極,連忙領命就上前要來拿黑虎。
杳也起身往門口走去,先一步護在籠子前道:“冤有頭債有主,為難一隻鳥算什麼。”
劍霜道:“這是那賊女的鷹,為何會在姑娘這裡?”說着,眼神還若有若無地瞟向屋子裡的蘇槐。
言外之意是:主子,你還看不明白嗎?
杳思忖着道:“說不定這鷹,隻是跟你們說的那隻長得像呢?黑鷹大抵都是這樣的。”
劍霜道:“姑娘可真會一派胡言。”
杳道:“你怎麼證明我是在一派胡言?”
劍霜噎了噎,冷聲道:“姑娘請讓開,主子吩咐,要将此鷹去毛熬湯。”
黑虎在籠子裡躍躍欲試:你來,你敢上來試試。
它伸着嘴殼子,随時準備啄爛他的手。
杳氣道:“憑什麼要把它剁成十一塊,你們損失了十一人,是它殺的嗎?它隻會捕捕田雞耗子,也就貪吃了一點,它要是會殺人,也不至于混得這麼慘。”
劍铮忍無可忍,拆穿道:“可聽說無回門主的鷹,利爪可穿人身,尖喙可開人腦,專喜吸人腦髓。”
杳看向黑虎,黑虎眨眨眼:聽不懂啊。
杳道:“那是無回門主的鷹,與它有什麼關系。它是我的鷹。”
劍铮道:“姑娘怎麼證明它是你的鷹?”
杳道:“海東青一生隻認一主,這個都知道吧。”
劍铮和劍霜無言。
杳便斂裙在籠子邊坐下,伸手進籠子裡,摸摸黑虎的頭。
黑虎異常乖順地蹭着她的手心,出舒坦的咕咕咕的低叫聲。
俨然與方才那兇神惡煞的模樣大相徑庭。
劍铮也曉得這鷹十分桀骜不馴,以往沒少被它啄過,而且不管是關它籠子還是餓它肚子,都沒能使它馴服過。
眼下還是第一次看見它在杳手裡這般服帖的樣子。
杳道:“黑虎,轉個圈兒我瞧瞧。”
黑虎便半開翅膀,歡喜雀躍地轉了個圈兒。
杳道:“嘯兩聲我聽聽。”
黑虎便仰頭長鳴,那嘯聲十分純粹清越。
杳回頭看向屋中的蘇槐,道:“相爺瞧見了吧,它是我的鷹。這家夥剛學飛的時候失敗了,我在懸崖邊撿到的。撿回去照料了好些日子才把它養好,又教它怎麼學飛,我不是它主人誰是?”
海東青一生是隻認一主,對它來說,姬無瑕是它主人,而杳是另外一種特别意義的存在。
姬無瑕總喜歡在它面前以自己是大娘杳是二娘來稱呼,但實則它認定的娘隻有一個。
它從睜開眼,到翺翔天空,全都是它娘一手教的。
所以杳不是它主人,始終是它認為的母親。
别說劍铮劍霜看得啞口無言,蘇槐瞧着也少見,道:“你是怎麼教它飛的?”
杳道:“捉野雞給它演示呗。它小時候資質不怎麼樣,也給摔怕了,給它演示了一千多遍,它才總算有膽子離地。”
然後蘇槐道:“懸崖邊能撿到海東青嗎?你幫我也撿隻回來。”
杳:“……”
畢竟黑虎還在他手上,杳格外的好聲氣道:“隻是這家夥恰好被我碰到,并不是随時都能撿到,這麼多年我也隻撿過它這麼一回。不過相爺既然提起,下回遇到懸崖邊我會留意一下的。”
然後她又道:“它又沒傷害過相爺,頂多就是後廚損失了一點雞什麼的。相爺饒過它,它會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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