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藏蓦然道:“我與你決鬥,不想其他人摻和進來,掌門安排的埋伏,我若事先知情,絕不會同意。”
淩霄道:“所以,你這是在向我解釋?”
夜藏道:“跟你說明情況。”
淩霄道:“看在你這麼誠心誠意來尋我的份上,我接受你的解釋。”
夜藏冷冷地再強調一遍道:“我來尋你不是因為擔心你,而是要來殺你。”
淩霄挑唇道:“我懂,我懂。我又沒說什麼。”
他又給她布菜,夜藏找了他這麼幾天,路上從不在意自己的飲食,路邊有野果摘來填飽肚子即可,眼下吃到飯菜的味道,确實是餓了。
她便埋頭繼續吃飯。
淩霄道:“現在不怕我夾給你的肉是嬰孩肉了?”
夜藏頭也不擡道:“我吃得出來,是雞肉。”
淩霄道:“那你現在吃的這個肉丸子是嬰孩肉做的,是不是又軟又嫩?”
夜藏道:“是魚做的。”
淩霄挑眉道:“也不是沒長進,我給你捎了這麼多次外食,至少知道分辨肉味了。”
等吃完了飯,淩霄又帶她去後院休息。
夜藏道:“現在飯也吃過了,你且出招吧。”
淩霄走在前面,道:“出什麼招,你趕了這麼遠的路,不先休息一下嗎?等你養好了精神再來殺我吧。”
夜藏不免想,這人真是狡猾,照着他說的做完一樣緊接着又來另一樣,反正就是他有道理。
夜藏道:“不必休息,我現在精神很好。”
淩霄道:“哪裡精神好了,看看你憔悴的模樣,幾天沒睡個好覺了?”
夜藏道:“是不是等我休息好,你又要說天黑了等明天,明天到了你又要找其他借口等後天?”
淩霄回眸對她一笑,道:“姑娘倒是越來越機靈了。”
夜藏道:“等我殺了你回門中再好好休息也不遲。”
說着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劍就朝淩霄殺過來。
淩霄躲閃了兩招,道:“啧,所謂帶刺的薔薇,蜇人的海月,說的估計就是姑娘這樣的吧,真是又美又易傷人。”
後來他索性不躲了,站在樹下任由她一劍刺向自己胸膛。
樹下光影婆娑,樹葉被她劍氣掃得簌簌下落。
風卷起他的衣擺,他面上依然神色懶散,空氣裡夾雜着一股淡淡的葉子清香。
夜藏見他不躲,驚了一驚,她劍勢十分淩厲,那劍鋒頃刻抵上他胸膛,她盡全力收勢,在劍鋒将将刺穿他衣料時,她強行逼自己停下來。
所幸入得不深,但也不可避免地暈染開些許血迹。
夜藏内裡有些翻騰不休,臉色也白了白,低着嗓音問:“你為什麼不還手?”
淩霄道:“我有傷在身,不是你對手。不過你便是打敗我也勝之不武。”
夜藏抿着唇不語。
淩霄深深看着她,又道:“你若非要殺我,也可殺得了我。”
夜藏道:“那就等你傷好了,我再殺了你。”
淩霄笑道:“眼下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怕是又得再多養些日子了。且等我好了再說吧。”
她不明白,上回被她一劍穿肩時如此,眼下又險些被她刺穿胸膛時亦是如此,他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
夜藏利落地收回了劍,看着他胸膛上漫開的血,眼裡微光閃爍。
淩霄道:“放心,死不了,往後你若是對我好點,我還有命陪你決鬥一場。”
他帶着她去到後院,一路上夜藏都在極力壓制翻騰的内息,方才收得太猛,有些走岔了。
她站在屋院門前,擡眼看着布置得幹淨整齊的房間,還未來得及踏進去,翻騰的内息便炙得她眼前黑。
緊接着嘴角便溢出一縷血絲,人便也跟着倒了去。
隻是沒能倒在地上,她感覺自己依稀倒進一方懷裡。
是淩霄接住了她。
下一刻她便覺身子一輕,仰頭就看見淩霄抱起她大步跨進屋裡。
淩霄的聲音落在耳畔,低低道:“你果然還是舍不得我死,甯願逼着自己也不願重傷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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