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看着那些人打架打得狠,時不時就有飛砸過來的桌腳椅腳,她還得防着自己被砸到,聽到蘇槐這麼說,不由插了一句:“重要個屁,他正愁找不到個好理由幹死你。”
杳又勸他們:“别打了行不行,至少别在這打。這地方小,傷及無辜多危險。”
蘇槐看她一眼,道:“我們不是在為你打架嗎?你無辜嗎?”
杳:“……”
後來突然一個桌子腿飛來,雖然沒能砸到杳,但碰到了她的髻,将她的黑簪給撞落在地了。
杳低頭把黑簪撿起來,神色平平,眼神裡卻有些沉了,一把拿過方才那琵琶,手裡黑簪往弦上一拉,聲音異常激越鑽腦。
她以簪彈琵琶,聲音起伏詭谲,波瀾不休,那曲聲轉調極快,對于那些正運氣幹架的人來說,沒一會兒便招架不住。
可後來,蘇槐捏碎了一隻茶杯,一枚碎瓷片飛來,撞擊在那琵琶上,将絲弦一順溜全部割斷,出尖銳的一聲鳴響。
那斷掉的弦将她手割痛得麻。
她擡起頭來看着蘇槐,火氣也是蹭蹭上漲,突然把手裡的琵琶直接朝他砸去。
蘇槐閃身一躲,琵琶砸在桌上,木屑飛揚,他直勾勾地盯着杳,道:“為了個奸夫,你要跟我動手?”
敬王還不待幸災樂禍,杳扯下腰間的玉佩,直接朝他那張俊臉砸去。
敬王捂了捂額頭。
杳将落在桌面的玉佩又一把掃回手裡,道:“既然王爺把這玉佩贈我了,那我不收也對不起王爺一片心意。你們要打要殺繼續玩,老子不奉陪。”
說罷,她便頭也不回地往樓梯間走去。
期間又有椅子腿飛過來,杳微微斜身一手抓住,又反擲了回去,也不知是砸中了誰的後腦勺,她隻聽得悶哼一聲,就下了樓。
杳從樓裡出來,外面陽光燦爛。
今日以打殺收場,是她沒有想到的。
狗男人不是個東西,那敬王也不是什麼好鳥,他們打個你死我活,關她屁事。
敬王當狗男人的面送她玉佩存心不讓她好過,更是想試試狗男人的反應,現在試到了,對這樣的結果定是很驚喜。
結果杳還沒能走到相府,後面馬車追上來,停也未停,裡面直接伸出一隻手來,把她拎上,拖進了馬車。
杳一下跌進了一方懷裡。
蘇槐将她腰身扣得死緊,渾身戾氣也還沒散,道:“你們背着我私會也就罷了,你給他彈琵琶,還收他定情信物?”
杳:“……”
杳道:“我背着你跟他私會,”她給氣笑了,“你就跟條狗似的,大老遠都能聞着味兒殺過來,我能背得着你麼?
“我還以為我前腳剛坐下你後腳就會來呢,怎麼我們都快私會結束了你才來。我們真要是幹了什麼,你豈不都錯過精彩瞬間了?”
蘇槐盯着她,道:“我在樓下聽見你給他彈琵琶。”
杳道:“在樓下聽有什麼意思,你應該上樓來聽。你要是還想聽,等回去我再彈給你聽。”
蘇槐道:“東西給我。”
杳道:“什麼東西?定情信物?”
她把玩着那枚玉佩,又道:“這是他贈我的,又不是贈你的,我為何要給你。”
話音兒一落,蘇槐伸手就來硬取,杳不給他,被他擒着身子,反剪了雙手。
杳徹底窩火炸毛了,擡腿就踢他,他空出一手來捉住她腿,杳亦是掙脫,兩人扭纏在一處。
劍霜原本駕車駕得娴熟穩當,但也架不住馬車裡的人搞事情,車身是左晃一晃,又右晃一晃。
劍霜終于明白,為什麼從公署出來的時候劍铮不跟他搶差事了。
他懷疑姑娘在車裡跟主子打起來了。
不,不是懷疑,分明就是。
姑娘一直在罵主子,主子也不還口。
還從來沒人敢說主子是狗。
後來,突然劍霜聽見“啪”地一聲掌掴聲,吓得他拿馬鞭的手都抖了抖。
緊接着馬車裡除了呼吸聲是一片詭異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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