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安靜得也讓姬無瑕不自在,她便找話題道:“三師父親自出谷來接,是不放心杳兒吧。”
沒等行淵答話,她自顧自又道:“但三師父放心,我豁出性命也會保護好杳兒的。”
行淵側頭看她。
姬無瑕生怕他不信,又舉起三根手指:“真的,我誓。”
行淵便道:“這一路可還順利?”
姬無瑕點點頭,道:“當日對淩霄師父狠下殺手的那些門派,都被杳兒逐個上山去挑了。”
行淵道:“可有受傷?”
姬無瑕又搖搖頭,道:“那些雜碎,哪是杳兒的對手,杳兒打起架來,旁人還沒近她身就已被她幹掉了。”
行淵道:“你呢?”
姬無瑕一震,心裡慌了慌,腦子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呢,嘴巴就先一順溜說了:“我,我當然肯定也沒受傷!三師父别小瞧我,我怎麼也是在江湖上有那麼一點厲害的。”
行淵點點頭。
姬無瑕說完後,氣焰一下焉了下去。
她後背現在還火辣辣的呢。
雖說她也算厲害吧,可畢竟刀劍無眼,又單挑那麼多人,雖然不至于受很重的傷,但有時候一些刀口劍傷不可避免。
不過對她來說都是小事。
杳看不見,她也不吭聲,之前如有皮肉傷的話,都是她自己默默上藥。
今個背上遭劃了一劍,出鎮以後就上馬車了,車上又有行淵在,她也沒機會處理。
這種情況下,她就更加不會吭聲了。
隻等到了下個地方以後再做打算。
姬無瑕受不了車裡太過安靜,又東拉西扯地硬聊了幾句。
比如她說:“三師父的琴真好看。”
行淵:“嗯。”
姬無瑕又覺得這個話題不好,畢竟他的琴十幾二十年都是這一把,她難道是今天才覺他的琴好看嗎?
于是她撓撓頭又補充一句:“我一直都覺得挺好看。”
行淵:“嗯。”
姬無瑕生怕這天聊死了,又道:“三師父真是人如其琴。”
行淵擡眼看她。
當時她就又想抽自己:哦豁,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下聊死了吧。
于是行淵就看見她狂撓頭。
杳早就醒了,她雖聽不見姬無瑕和行淵的對話内容,但是她靠着姬無瑕能感覺到她說話時胸腔的顫動。
她隻是一直沒做聲。
她太了解姬無瑕了,看不見也能感覺到一些姬無瑕的動作幅度,終于道:“你頭這麼癢嗎?也不怕把自己撓秃了。”
姬無瑕順口就接話道:“我不是頭癢,我他媽是頭大。”
結果話音兒一落,她才反應過來,連忙看向杳,道:“杳兒,你醒了呀。你怎麼知道我在撓頭呢?”
姬無瑕問過以後,又在她手心裡把問題寫了一遍。
杳緩緩坐起身,道:“應該是跟我三師父聊得不怎麼順利吧。這種時候,除了撓頭,你還會什麼?”
姬無瑕悻悻地飛快瞥了一眼行淵,在杳手上寫道:知我者杳兒也。
然後她又後知後覺地回味過來,好像她剛才說話又沒大沒小帶把子了!
隻聽杳對行淵道:“她是這樣,不拘小節慣了,三師父請見諒。”
姬無瑕跟着附和道:“對對對,見諒見諒,我不太會聊天。”
行淵并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姬無瑕基本上也是在藥谷裡長大的,她什麼性子,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後來姬無瑕就閉嘴了,時不時在杳手上寫着什麼來交流。
她也讓杳在她手上寫。
隻不過她寫給杳時潦潦草草,杳也能領悟到她的意思,可輪到杳寫時,她就又開始撓頭:“慢點,杳兒你寫慢點。”
天黑之前,阿綏駕車到了一家客棧。
客棧掌櫃見了阿綏,十分恭敬有禮地迎出來。
廂房也已經備好了,姬無瑕扶着杳下車,兩人一起上樓回房,行淵走在後面。阿綏在櫃台邊妥帖地吩咐掌櫃準備熱水和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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