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淵聲音很低,低到隻有她一人能聽見,似動了大怒,道:“我叫你回我身邊來,你聽不清嗎?”
姬無瑕一臉茫然,懵懵懂懂。
回到他身邊嗎?
她被他臂彎牢牢圈着,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往後退。
她恍惚看了一眼,甲闆上還是剩很多人,随着三人後退,這些人就圍成個半圓步步緊逼上來,并将這範圍越縮越小。
行淵帶着姬無瑕靠牆坐下,姬無瑕便順勢倚在他懷中。
她還有些清醒,試圖想起來,道:“我去把他們全都殺光。”
這些侍衛忌憚她,見她欲起身,他們便立馬又往後退了退。
行淵擡頭看向這圍攏的黑壓壓的人時,向來與世無争、冷冷清清的眼神裡,也仿若浸染了一抹血光,混着森然的月色,說不出的陰冷詭戾。
他嘴上卻聲色過分溫和地在與姬無瑕說道:“你殺不光,但已經夠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扶着她的頭靠着自己。
她側耳貼着他的胸膛,一隻手伸來覆住了她的另一隻耳朵。
那一刻,什麼刀光劍影,好像都消失了。
她的世界變得安靜又甯和,她隻能聽見他胸膛裡的心跳聲。
好神奇,她此生竟有幸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整船的侍衛,幾乎被姬無瑕殺去了一半。
這些人見她已經起不來了,而行淵攬她而坐,如此還有什麼可懼的,當即蜂擁而上。
就在行淵一手捂住姬無瑕耳朵之際,他面前擺着那架琴,另一隻手陡然往弦上一撥。
一串弦音自那指下迸出,飓風乍起,月色消隐。
那音色明明渾厚動聽,偏偏如刀槍利刃,穿耳入腦。
他捂着姬無瑕耳朵的手稍稍緊了兩分,單手在琴弦上撥動跳躍,像精靈鬼魅起舞一般,快極了,快得人眼花缭亂!
那股子力量,無人能有足夠強大的心神穩住,圍攏的黑壓壓的人群不由得後退,刀劍稀稀拉拉落在甲闆上,出冰冷又清脆的聲音。
有人開始受不了慘叫。
有人一鼓作氣,咬緊牙關提劍就朝他砍來,他手指凜凜一挑,弦樂陡然如兇神惡鬼撲面,對面砍來的人還來不及沾他的身,一聞那魔音,心脈盡斷,七竅迸裂而鮮血橫流,倒于他腳下。
他是神仙般的人物,他高高在上不染塵埃,他心性淡泊、與世無争,他的琴也一向都是渺渺仙樂,令人如沐春風。
可眼下,他奏的樂卻是逆天地、反神佛,仿若自天堕地、由仙入魔,自此便是哀鴻遍野、死傷無數!
他的琴在他指間嗡鳴震顫,他修長的手指翻飛,手背上青筋凸起。
倏而铮地一聲響,琴身受不住,倏而斷了一根弦。
那斷弦将他手指割出血色,但他分毫未停頓。
姬無瑕半耷拉着眼皮,盡管耳朵被捂住,可終究還是難免受影響,嘴角不斷有鮮血湧出來,淌落在衣上。
她迷迷糊糊的,腦子裡卻還記得,莫要弄髒行淵師父的衣着。于是乎她擡起手,往他衣上擦了擦。
可一時又忘了,自己本就滿手的血,結果越擦還越花。
姬無瑕愧疚道:“對不起,弄髒了你的衣裳。”
行淵應道:“無妨。髒了可以換。”
姬無瑕滿身血污,而行淵則一身潔淨隻沾了些許斑駁血迹,兩人依偎在一起,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
接着又是铮的一聲。
又斷了一弦。
先前甲闆上隻是一片刀劍厮殺之聲,而眼下則是一片痛苦至極的鬼哭狼嚎之聲。
有人死去,有人苟延殘喘,有人抱頭跪地朝他磕頭哀求。
但他依然未曾停頓。
他問姬無瑕:“你可後悔?”
姬無瑕懵懵懂懂,眼皮重得往下垂,喃喃道:“後悔什麼?”
行淵道:“後悔非要随我。”
姬無瑕小聲道:“與行淵師父有關的事,我都不後悔。”
行淵道:“哪怕是與我葬身于這海上,也不悔嗎?”
姬無瑕安靜地阖着雙眼,沒再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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