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回京以後,杳直接被扣押進了敬王府。
敬王連夜進宮之前,還命人請了個大夫來給她看傷。
敬王面見雲金皇帝以後,難免受責備一番。
雲金皇帝對當下這局面也深感惱火,原本以為他們此番是做足了準備、定能讓對方措手不及,可實際上焲朝竟也不聲不響地偷偷備戰了。
雲金皇帝由最初的成竹在胸變成現在的憂心忡忡,懷疑自己是不是過于急躁了些。
皇帝對敬王道:“眼下兩軍開戰,你不在軍中,我三軍氣勢何在?你可知,我朝已經連輸兩城了?”
敬王道:“是兒臣之過,兒臣即刻便啟程去往前線。”
派兵搜查皇陵,敬王最初也沒說是為了捉拿焲朝的蘇相,隻說是有焲朝的奸細混入京中,逃竄至了皇陵一帶。
他也不是急功近利的人,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不會大肆宣揚。否則人人都知道了,結果到最後卻無功而返,豈不更是讓人失望?
敬王一回王府,草草休整一下,就又準備啟程趕路。
他帶上杳,與他同乘一輛馬車。
杳在敬王府時,好好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臨時拿來的衣裳,素淨清麗,隻氣色不太好。
她沒有行李,随身也就那隻靈犀角。
敬王要帶她上路,她也十分配合。
馬車都駛出城許遠的距離了,敬王方才開口道:“姑娘真是沉得住氣,什麼都不問。”
杳道:“敬王也真是好氣量,怎麼現在放心讓我同乘了?就不怕我擒了你好脫身嗎?”
敬王道:“姑娘難道不想去前線嗎?”
之前在皇陵的時候,敬王不曾讓杳近身,有什麼東西都是叫随從轉手給她,便是為了防她挾持。
這一點杳清楚得很。
當然敬王同樣也清楚,這姑娘自然知道他是要去往前線的,所以她才什麼都不問,還這麼配合。
對方想什麼,他倆都心如明鏡似的。
杳道:“來雲金該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我自是要回去我的地方去。能得敬王捎上一程,我不勝感激。”
敬王道:“這靈犀角裡的精血,姑娘已經取用了嗎?”
杳道:“得敬王指點,已經取用了。”
敬王轉而道:“沒想到姑娘的身手很快,我那麼多人,追了姑娘一個晚上,才把姑娘追堵上。”
他神色溫煦地看着杳,又道:“姑娘真是一次一次地讓我大開眼界。”
杳一臉坦然,道:“逃命誰不快?上回在南淮被追殺,敬王逃得慢嗎?要說我還是不如敬王身手快,就上回滾下斜坡以後,敬王人就沒了蹤影,連蘇槐都沒能追上。”
敬王笑笑,道:“姑娘能言善辯,我說不過你。”
随後他又道:“眼下姑娘有傷在身,大夫給的藥得按時吃。傷處也要勤用藥,這狼爪抓傷,不可大意。複原起來,也比其他傷要慢些。”
杳道:“謝敬王提醒。”
敬王道:“那狼群的屍體我也見過了,大大小小三十餘,竟無一生還。”
杳不作理會。
敬王道:“尋常狼群便已經很難對付,更何況是三十餘的大狼群。如此兇猛野獸,怕是身懷絕技之人,在那等情況下也難以全身而退。”
杳道:“再加上敬王步步緊逼,看我這樣子便知,确實是去了半條命。”
敬王道:“姑娘傷得這般,那蘇相呢?他可有受傷?”
杳閉目養神,道:“你索性直接問這最後一個問題,何必繞那麼個彎子。”
敬王被她拆穿也毫不尴尬,溫煦道:“先叙前因,再問後果,這樣比較不那麼唐突。”
杳道:“你覺得他會受傷嗎?”
敬王道:“究竟是他抛下了你,還是你為了掩護他?”
杳道:“要不下次見了面,你問問他。”
她累極,便沒再與他虛與委蛇,自己歪在一邊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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