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瑕明白,既然一開始就是做戲的話,那就算不得她真正救過宿七的命。
她仰頭後腦勺靠着牆,望着漆黑的夜空,突然覺得心情複雜又煩悶。
原來這些年,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行淵的眼皮子底下。
她的喜怒哀樂,她的困苦窘迫,他都了如指掌。
可這些年她總是報喜不報憂,她向來都是給自己樹立着江湖大俠的光輝形象,想必在他眼中,都是笑話。
姬無瑕埋着頭,手裡拿着根枯枝,在地上畫着圈圈,像隻垂頭喪氣的鹌鹑。
宿七道:“門主也不用這麼沮喪。”
姬無瑕擡起臉來,幽怨至極,盯着他道:“要是有個女的把你裆下幾根毛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試試?”
宿七咳了咳,道:“也不是事事都事無巨細地彙報了,公子對門主的事過問得不多。”
姬無瑕道:“不多是多少?”
宿七道:“也就門内的一些事務,門主遇到些什麼敵人,受傷與否。有時候門主幾個月不回谷裡,公子也會問上一問。”
姬無瑕默不作聲。
宿七又道:“公子應是十分擔心門主的安危。若是接了重要目标任務,需得彙報給他。”
姬無瑕手裡的枯枝在地上重複地畫了一圈又一圈。
宿七道:“門主還記不記得,咱們無回門剛建立之初的時候。那時咱們都是才入江湖不久的,沒有名聲,也沒有閱曆,門主一時興起就創立了無回門。”
姬無瑕道:“什麼一時興起,我是經過周密的思考和計劃的。那時候‘悅’在江湖上的名聲多響啊,滿江湖的人要是有個什麼仇家,都想請‘悅’去殺。
“咱們要是也能創一個響當當的組織,定能賺很多錢。而且那時候你不是也很贊同的嘛。”
宿七道:“是,可咱們是江湖無名之輩,無回門是創了,卻一連好幾個月都接不到一樁生意不是麼,門主還得想法子養活幾個兄弟,經常餓肚子。”
姬無瑕嘴硬道:“萬事開頭難,這個我當時就已經預料到了。”
宿七道:“無回門的第一單生意,是公子讓交到門主手上的。”
姬無瑕下巴擱在膝蓋上,手裡的樹枝突然停了下來。
宿七道:“門主雖習了一身武功,可經驗不足,江湖上有的是狡猾多端的人,好幾次門主遇險的時候,是不是都碰巧半路殺出一幫人?”
姬無瑕當然記得。
她剛入江湖那會兒,隔三差五的就受傷,但是她并不沮喪,而是很慶幸,幸好她學的本事過硬,才能次次都化險為夷。而那些傷都是些皮肉傷不足挂齒,多挨幾刀也就習慣了。
原來,挨幾刀隻是輕的,要不是有人暗地裡看着,就她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性子,都不知道死幾回了。
後,姬無瑕悶聲道:“當年,我半路救了你,你說跟我一起去尋我仇家,幫我一起報我的家仇。”
她停頓了一會兒,問道:“後來你到處去幫我打探那幫人的下落,得到了消息,其實,也是他給的消息,是嗎?”
宿七手搭在膝蓋頭上,歎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子的消息遍布天下。否則,都過去了十幾年的事,門主以為朝夕之間是那麼好打探的嗎?那是在門主出谷闖蕩之前,公子就已經做好了。”
姬無瑕摸摸鼻子,鼻頭一直有些酸。
宿七道:“公子一直在為門主鋪路。今日被門主現了,說真的,瞞了門主這麼久,我亦有些不吐不快。回頭公子罰我我也認了。”
良久,姬無瑕才憋出一句,還是那句:“你這個叛徒。”
隻是少了幽怨,個中滋味,隻有她自己明白。
宿七不知什麼時候就隐了,姬無瑕從巷口轉出來,在街上走着。
依然是與之前一般熱鬧的夜色市井,依然是鋪子的吆喝,空氣裡彌漫着食物的香甜。
她卻有些失魂落魄,埋着頭,稀稀拉拉地踩着倒映在地上濕漉漉的自己的影子走。
走着走着,突然聽見有人吆喝着:“豆兒糖,新鮮的豆兒糖喽!”
姬無瑕蓦地停住腳步,轉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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