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氣漸熱,很有些早早入夏的趨勢。
眼下剛處理完一撥刺殺,一行人在樹蔭底下暫歇,杳看蘇槐這态度,他哪是班師回朝,不曉得還以為他在遊山玩水呢。
所以杳就來氣,道:“像之前那樣,避人耳目地回朝,安全方便又快捷,不好嗎?非得要這麼大張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要上哪兒搞你是不是?”
蘇槐道:“我為什麼要避人耳目?”
杳道:“這麼多人要殺你,你看不見嗎?”
蘇槐道:“你會讓我死嗎?”
杳:“……”
她黑着臉就踹他兩腳,将領們見了也當沒看見,個個都低頭拍拍自己盔甲上的灰塵,大馬金刀地坐在附近的樹腳下,談論着:“今年的天兒熱得可真早!”
“那可不是!都沒怎麼動就出一身汗!”
杳道:“不得不說,有時候你是真該死。”
蘇槐道:“你把打我這厲害勁用去打别人,别人還怎麼打我?”
杳道:“厲害勁兒?”她冷笑兩聲,“就這兩腳就能把想殺你的人踹趴下是嗎?怕還是得像在義衡派的時候揍得你要死不活的程度才行。”
蘇槐道:“你都厲害完了。我這麼脆弱,沒有你怎麼能行。”
杳懶得跟他逞口舌之争,隻道:“下次你自己打。”
她還真是說到做到,等下回路上遇襲的時候,她和蘇槐正在馬車裡,外頭打得激烈,有一人成功突圍,提着一把劍就朝馬車沖來,一劍往窗戶刺了進去。
當時杳閃身避開,蘇槐全然事不關己的樣子,仿佛來刺殺的不是他而是杳似的。
杳一來氣,抓着蘇槐手臂,在那劍再度劈來之際,提着他手臂就去擋。
真要是一劍劈下來,他這條手臂也就不用要了。
眼見着劍鋒離他手臂咫尺,那雪亮的劍光一現,恰恰映着她的雙眼。
那雙眼睛不生風波,有種返璞歸真的琥珀色,清而平淡,她另一手倏而兩指拈住了那劍刃,往前一帶。
窗外那執劍的殺手整個人就被力道全然帶着往前一栽。
幾乎與此同時,蘇槐亦是另一隻手探出窗戶,就一把精準地捏住了那人脖子。
他手指有力得很,用勁兒時手背筋骨明晰流暢,一扭就把人斷了脖子。
他松了手,那人就軟哒哒地倒在了馬車邊上。
而杳還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拈着劍,蘇槐直勾勾地盯着她,道:“你剛剛想拿我去擋劍。”
杳松開他,手裡把着劍,反手往窗外一擲,就正中一名殺手,像穿蘿蔔似的噗嗤一聲勘勘穿透那殺手的脖子。
正打殺的劍铮劍霜見狀,盡管已經親眼見過許多次,可再見此情形還是忍不住見一次心裡就驚歎一回。
脖子本就手掌寬點,車裡的人都不用眼睛看,隻用耳力聽辨的情況下就能一劍穿脖,可見這功力之深厚,是他們望塵莫及的。
杳道:“我便是拿你去擋劍,傷着你了嗎?讓你掉一滴血了嗎?”
這對話要是往前追溯,就會現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蘇槐道:“傷着我了。”
杳道:“傷你哪兒了?”
蘇槐道:“傷我心了。”
杳一聽,立馬嫌棄地甩開他,并試圖甩掉身上起來的雞皮疙瘩。
結果狗男人起癫來,她甩都甩不掉,反倒被他捉住手,按在自己胸膛上,道:“不信你摸。”
杳:“……”
蘇槐又道:“隔着衣服摸不到是不是,你伸進去摸。”
說着還真要死不要臉地抓着她手往自己衣襟裡伸去。
杳沒好氣道:“說得好像你沒拿我去擋過刀似的,你怎麼不說?”
蘇槐道:“我傷你心了嗎?我摸摸。”
摸摸摸,摸個錘子!
杳反手就是一巴掌。
蘇槐已經不能再習慣了,那張妖美的臉上依稀有指痕印,他舌頭頂了頂口内壁,眼神依然直勾勾地盯着杳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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