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瑕脫口就道:“當然會很高興,哪裡還會覺得累。”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确實,要換做是我,我也想多跟他待在一起。”
阿汝道:“不就是了,公子想留你在他房裡回信,同樣的道理,也是想多看看你,多與你相處。”
姬無瑕有些恍然,道:“阿汝,今日聽你一言,我覺得獲益匪淺。平時我還真沒有想這麼多。”
阿汝道:“很多時候你都一心為他考慮,但你并不能完全清楚他心中所想。有時候,你也需要适當地向他表達你内心真實的想法,說不定你們都想到一處去了呢。”
這廂,阿綏在行淵跟前,禀說道:“公子,姬姑娘在姑娘那裡,姑娘給她找了一位老師,是焲朝的太後。”
焲朝的太後,前身是朝暮館的花魁,算是自己人。
讓太後去給姬無瑕當老師,可想而知,主要是教她哪些方面的事。
連阿綏都能猜到,行淵又豈會猜不到。
姬無瑕各方面生存技能滿滿,唯獨就感情上需要有人點一點。
行淵聞言無甚表示,隻淡淡“嗯”了一聲。
阿綏又退出了書房門去,想着有姑娘在,這回姬姑娘怎麼的都會有所領悟吧。
眼下,姬無瑕跟着杳和阿汝在廊下小談了小半日,吃了兩壺茶,姬無瑕是心情敞朗,道:“阿汝,今日當真是,聽你一席話,勝過劉寡婦好幾年熏陶!你這般心思細膩玲珑,着實是厲害!”
阿汝笑道:“姑娘擡舉我了。”
姬無瑕道:“一直以來,我都想着為他好,但他嘴上不說,我又不完全知道他覺得怎麼好才是好。以後我會多問問他的。
“還有,我也一直覺得,其實他為我付出了很多心血。
“他原本大可以置身事外不卷進蓬萊的那些鬥争裡,後來他卷進去了回歸朝堂了,他也大可以當最後的大赢家,直接登基稱帝的。
“起初我真以為他可能會當皇帝的,我問他了,可他說,我若不想他當皇帝,他就不當。”
杳道:“三師父做事向來有他的主張,他知道你行走江湖慣了,生性不拘,即便你不問,他也知那不是你想要的,他不會走那條路的。”
姬無瑕看着杳,笑容明亮道:“你是他徒弟,還是你最了解他,你說怎麼那肯定是怎麼。”
姬無瑕想起來,将自己的那把匕取出,給杳看,道:“杳兒,你還記不記得這匕,是上回行淵師父送你玉笛的時候順便送給我的。”
杳笑了笑,道:“這匕,也就隻有你覺得是順便送的。”
當初她一看這匕的時候,就知不是凡品,那時候尚不知道三師父有這等心思,隻當他是一視同仁。
姬無瑕與她從小一同長大,雖然不是同門,但在藥谷裡與大家的感情卻是日益深厚的,三師父又怎會随便拿樣東西來敷衍姬無瑕。
姬無瑕把匕拔出又送入,送入又拔出,對于習武之人來說光聽那铮铮的聲音就覺悅耳至極。
那刀刃又有一種沉斂銀寒的光澤,姬無瑕随手往廊外草木間一揮,那刃還沒沾到木枝,就見那木枝斷了開去。
杳伸手接過那匕細看了看,姬無瑕就興緻勃勃地給她講道:“要不是這次去蓬萊,我都不清楚這匕的來曆。
“原來它是用赤玄鐵打造的,聽說這種原料極為難尋,行淵師父不僅尋了來,還請了蓬萊最好的鑄劍師幫忙才弄出這麼一把的。他們蓬萊的鑄劍師都要看原料的,若是原料好,厲害的鑄劍師也願意出手。”
此前姬無瑕在給杳的信裡就已經說過了這件事,隻不過杳覺得,信裡寫得再興奮洋溢,也不如眼下再聽她講一遍來得歡喜雀躍。
杳挑眉道:“這麼說來,好像當初三師父贈我的那玉笛才是順便。他隻不過是想找個合理的理由贈你這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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