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裡,蔡達西的身體在逐漸好轉,腸胃開始蠕動後,蔡達西終于是可以吃東西了——先前有修女想給他喂食物,被他以沒有食欲拒絕了,他不敢保證自己吃了東西後沒事。
“瑪麗小姐,能來些吃的嗎?”雖然依舊無法動彈,可蔡達西現在可以正常說話了:“我想來點吃的。”
瑪麗是那位在停屍間撞見蔡達西的黑袍修女,是一位知性善良的大姐姐。聽見蔡達西的聲音,瑪麗急急趕到:“您是說您想吃些東西嗎?”
蔡達西的好轉讓瑪麗很欣慰,很多傷員都會在痛苦中死去。可死亡帶不來憐憫,屍體和屠戮才是戰争裡的家常便飯,這群從千裡之外而來的孩子被作為戰場的餌料,在高層的指揮下燃燒着自己年輕的生命……
不一會,瑪麗端着一碗小米粥來了。
“能扶我坐起來嗎?”蔡達西想要坐起來。
瑪麗打量着躺着的蔡達西,猶豫了一會,還是把他扶了起來。
這是蔡達西來到這裡後第一次坐起,當他看見自己身體的全貌時,腦袋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号“?”。
他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我怎麼是個黑人?他想着,完蛋,這回成“内個”了。
他沉默着。
瑪麗見他這副模樣,寬慰道:“我明白這事發生在誰身上都是受不了的,想哭就哭一會吧……”
蔡達西卻很冷靜,隻不過是轉生成黑人,還不至于算得上打擊。:“我現在什麼情況?”
“您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
“……您叫什麼?”
蔡達西沒有回答,他不敢輕舉妄動。“看來您是失憶了,不過這也正常……”瑪麗說着:“您被雷擊中了,差點死掉。”
被雷劈了嗎?敢情我不是内個,我是被電焦了,蔡達西心中震驚。
原來這哥們這麼倒黴的嗎,不對,他老蔡也好不到哪裡去。
蔡達西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他已經經曆過一次慘烈的社會性死亡,這點打擊屁事不算,他甚至産生了一種“我要是遭雷劈的那個得有多好”的想法。
他很快冷靜下來,一口一口的吃着小米粥。很倒黴,他嘗不出來味。隻有粥那黏糊糊的口感。瑪麗對他的冷靜還是很驚訝,不少士兵在得知自己的傷勢後會陷入崩潰,出現不小的心理問題。可她看蔡達西那怡然自得的樣子,似乎還挺不錯。
“瑪麗小姐,我能完全康複嗎?
“抱歉,您的治療是伊弗洛先生在負責,我隻會一些簡單的處理……”
“沒事的,你看我現在好得很,我想康複應該不成問題。”
瑪麗不知當講不當講,可她看着蔡達西這屁事沒有的表現,還是決定告訴他真相:“那個……其實您的身體并不樂觀,畢竟是雷劈,您身體的一些器官損傷嚴重……”
“确實。”蔡達西心裡想,味兒都嘗不出來了,還是挺嚴重的。
瑪麗的臉忽然漲得通紅:“比如您以後可能要不成小孩了。”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要小孩什麼的都不那麼重要。不對,啊?”蔡達西腦子蹦出一個可怕的猜想——那天被處理掉的黑色配件該不會是……他急忙看向自己的裆部。
一層繃帶纏在那裡,沒有鼓大包,也沒有鼓小包。
他抱着一絲僥幸:“瑪麗小姐的意思該不會是……”
瑪麗的臉更紅了:“沒有辦法,當時已經壞死了……”
“?”
死一般的寂靜,靜默許久後,他蔡達西忍不住了:“我可憐啊,死了還不夠,死的還憋屈,讓我被電死算了,嗚嗚嗚,為什麼讓我活過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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