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香菱妹子不見得會随了,忘了前段時日府内外,就連神都城裡都在傳,東府那位爺用聖上給得的冠軍侯名頭來與薛大爺換取,後來想來是宮裡知曉,那次杖打怕就有這個,這事雖不成了,難保東府那位爺不繼續惦記。”豐兒脆生生道。
豐兒,王熙鳳的随侍丫鬟,鳳姐兒倚重幫手,僅次于平兒,一屏,一豐寓意不言而明。
“嗳,多日不見,想着該多思事,還是這麼眼饞肚飽的,你要愛她,不值什麼,我去拿平兒換了她如何。那位薛大爺不像個憐香惜玉的主兒,香菱模樣好還是末則,為人行事乖巧溫柔,差不多的主子姑娘也跟她不上呢。
若要薛大爺得手,怕是不出半月就膩煩,又出去混花尋人兒,那才叫個可惜了呢!”鳳姐接過話茬道。
心中亦是想到香菱确是好,有可卿幾分風流韻,怪不得那個貪鬼對她如此高看,竟也舍得聖上所賜名号。
語未了外門小厮傳話:大老爺在書房等着二爺過去。賈琏聽了,起身整衣忙忙過去。
鳳姐看向平兒,“方才姨媽有什麼事,巴巴的打發香菱過來。”一旁的溫茶的豐兒亦是看了過來,顯然好奇。
平兒卻是笑道,“香菱沒來,是我借她裝個樣,奶奶是旺兒嫂子來了,偏偏沒個承算,利錢銀子早不送來,晚不送來,二爺在家她卻送這個來。幸虧我在外間撞見,不然進來被二爺撞見,定問奶奶什麼是利錢,瞞是瞞不住,少不得告訴二爺。
二爺那脾性,油鍋裡的錢都要找出花來,哪肯放過這錢。所以我趕着說了她兩句,沒想奶奶聽到了問我,隻好扯慌了。”
鳳姐聽了笑道,“我道姨媽奇怪呢,知道你二爺在,還打發房裡人過來,原是你這蹄子弄鬼。”
趁着豐兒出去接水,鳳姐伸出手頗為不舍的輕輕摸着銀子終是道,“平兒,将這利錢還回去,放出去的本錢一并要了回來,以後放印子錢就不做了。”
平兒知道奶奶這是聽了琛大爺的話,唉可惜!奶奶倘若當初嫁給他多好啊!
近午時賈琏回來了,鳳姐命人擺上酒馔,對坐吃飯。不多時,賈琏的乳母趙嬷嬷進來。
兩人讓她一同上炕吃飯,趙嬷嬷執意不肯。平兒早已炕沿邊擺個小方榻,又設下一杌子(凳子)讓其坐了。
賈琏為其盛了數道佳肴,放予方榻上自吃。
鳳姐笑着道,“媽媽很嚼不了這個,倒沒的矼了牙。”向平兒道,“早起我說那碗炖的很爛的肘肉,正好拿了來吃。”
又是道,“媽媽,可得嘗嘗你兒子帶來的窖藏珍酒。”
趙嬷嬷連忙攔下,“奶奶喝那個,我就跟着喝那個,隻要不多就行。其實這會子跑來,倒也不是為了酒飯,有件正經事奶奶好歹記在心裡,疼顧我些罷。”頓了頓像是埋怨又似是親近道,
“我們這爺,嘴上說的好,到了跟前就我忘了我們。從小奶了爺這麼大,如今老了倒也不慌,有得是那兩個兒子,奶奶就都多另眼照顧他們些,别人也不敢呲牙。如今府上有了這麼大件喜事,哪裡用不着人,所以倒是來求奶奶是正經,靠着我們爺,隻怕我還餓死了呢!”
鳳姐笑道,“媽媽你放心,兩個奶哥哥都交給我。二爺是你從小兒奶的,還有什麼不知他那脾氣的?難不成拿着皮肉倒往那不相幹的外人身上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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