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詩(毛文龍賜的名),你懲罰營中兵士的事,我聽說了,将士們貧累苦寒,偷吃雞也情有可原,這王家欺人太甚,絲毫不将我等放在眼中。”李九城攜子李應元剛坐下,土酒還沒嘗上一口就開口道。
孔有德也不接話反是問道,“兄長怎會在這兒,我記得孫老不是派你去滄州買戰馬了!”
李九成猛灌口酒,沒有立即回應,倒是其子李應元道,”孔世叔,實不相瞞這次我父子拐道過來,是有大事與您商議!”
孔有德袖袍下的大手悄然握緊,不動聲色疑惑問道,“何事?如兄長如此悶着。”
李九城終是開口聲音低沉,“毛帥被冤殺三年了吧,這三年我們的日子過得如何,永詩你最清楚。皮島呢沒了毛帥鎮守,兄弟們處處不和,甚至兵戎相見,聽說繼盛前不久死于劉氏兄弟手中。”
孔有德歎息道,“當初我們東江鎮兵馬雄壯,北侵建奴腹地,南威朝鮮小兒,毛帥帶着我們多威風自在。”憶往昔,念峥嵘歲月,東江鎮的盛況一去不返。
“是啊!現在毛帥不在了,我們該為自己掙出條活路了!永詩反了吧,這個不公不義的朝廷不值得我們賣命。”
聲音宛如陰冥九幽之地而來,讓孔有德起渾身雞皮疙瘩,心頭震驚,大腦極速運轉造反後,該在哪裡紮根,該如何辦!反,他想反!可是反之後出路在哪裡卻沒想好。
李應元的手悄然摸向腰腹,那裡有把準備好的匕首,看向父親,李九城眼神示意不要輕舉妄動,給其思考的時間!
“大人!不好了那兩名受罰弟兄昨兒半夜潛回王家莊園殺了那王府管家和仆從。王家少爺揚言這事絕不輕易揭過,要訴諸府司衙門,将我們統統治罪下獄,一個也不放過!”副将神情着急進來大聲禀報,眼角餘光瞥向李九城!
“啪!”酒碗被李九城狠狠摔在地上,“呸,治罪,治罪,治他娘的罪!永詩,随我反了吧!”
孔有德在三人緊張不安的眼神注視下,緩緩走至案幾右旁的懸挂的長刀前,唰的抽出,眼中兇光綻放,厲聲大喝,“反!”
副将緊張而又興奮,朝廷讓他們千裡救援大淩河城,早就不滿嫉恨上,“大人我這就去通知兄弟們!”
這些遼東兵士,一路缺衣少食的從山東境内行至吳橋縣,多有劫掠當地百姓财物衣食,數天起安營紮寨後,就又去劫掠搶奪吳橋縣百姓,知縣畢自寅率衙役民勇阻止,并到營中親自與孔有德交涉,随後還被強迫着出了營兵們的飯食。
偷拿王象春家雞是偶然嗎,不,這是必然會爆發的導火索!
眼下孔有德要反叛朝廷,這些艱困多日的兵士哪裡會反對,皆是響應随之反叛,毫無心理壓力!
“啊!”
“不要,放過我吧,兵爺!”
“饒過我,我給你磕頭,砰砰!”殘暴一笑一刀揮出,鬥大首級落地
王家莊園内,孔有德手下兵士,殘暴淫虐洗劫着所有的一切,慘叫悲嚎聲傳至很遠。
李九城麾下五千餘兵馬,彙孔有德四千餘兵馬遂倒戈殺回,山東,接連攻陷臨邑,陵縣,商河,青城諸府縣城池,直撲登州!
他們太清楚,山東境内兵馬孱弱不堪,連流匪也吓唬不了,唯有登萊兩州兵馬威脅慎重,那裡有朝廷精心花費無數錢銀,聘請夷人訓練的火器部隊,存有大量物資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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