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百姓們一齊組成了一道人牆,擋住了慕容燕駕辇的去路。慕容燕在轎内,還未明白發生了何事,他掀開車簾,看見眼前的仗勢就是一愣,複而皺眉問夏履:“怎麼回事?”夏履也一頭霧水,隻好俯首道:“應該是百姓聽聞皇上您要到清遠觀的消息,想來一睹您的尊容。”那群百姓還在往慕容燕的方向所逼近,而車馬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兩相對行,逐漸有碰撞在一起的趨勢。直到後方不斷有百姓紛擁趕來加入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夏履才覺得此事并非那麼簡單。他揮劍而出,高聲警醒道:“停下!再往前靠近格殺勿論!”然而此時這支浩蕩的隊伍似乎群情激奮,早已聽不見夏履說話的内容。為首的一批稍微年輕的婦人們已經來到了慕容燕的駕辇之下,她們将其團團圍住,外圍的護衛被這群人推搡得東倒西歪。“請皇上勤懇朝政,不要沉迷修道!”這些百姓們異口同聲,聽在慕容燕耳邊,猶如青天之雷。慕容燕怒道:“你們這群賤民想幹什麼!”然而沒有人聽清慕容燕的話,這群百姓們似乎早有準備,一句又一句地在慕容燕耳邊重複着同一句話。“請皇上勤懇朝政,不要沉迷修道!”這或許是他們有史以來最接近皇帝的一次了。但他們臉上沒有興奮,也沒有敬仰,有的隻是對慕容燕統治之下的大渝深深的不滿與激憤。慕容燕自上位以來,雖然朝政從未落下,然而一旦遇到與民意相逆的事,便隻顧以武力鎮壓。有些事身為在位者的慕容燕可能轉頭就忘,但身在其中的百姓,卻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忘卻的。不能言語,不得自由。身在其中,四處都是無形的牢籠。直到慕容燕沉迷修道,苛政濫稅搜刮民脂,成為壓倒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不知這些百姓是從哪裡得知慕容燕今日的行程,越來越多的百姓從四面八方加入到這場遊行的隊伍之中。慕容燕被圍在其中,駕辇随着人潮左搖右擺,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掀翻而去。倉促間慕容燕喊了聲:“夏履!”夏履被人潮擠到了道路的另一側,早已心煩意亂,又遭慕容燕怒喝,當下便劍影一寒,離夏履最近的一個婦人頃刻間被當胸刺了個對穿。夏履冷着臉收回劍,道:“還有誰想靠近的?”人群中安靜了一瞬。夏履冷笑一聲,正打算再出聲時,人群中蓦然爆發出一陣與之前更為暴動的聲音。百姓們見有人被殺,絲毫沒有畏懼,反而被激起了更深一層憤怒。人潮擁至慕容燕駕辇,而駕辇之下的護衛早就被擠壓至一邊。慕容燕一面緊緊地扒着窗,一面滿是怒容地大喊:“大膽刁民!”刁民們充耳不聞,紛紛更加用力地推搡着慕容燕的駕辇,隻聽得駕辇沉重地呻吟一聲,而後不堪重負地側翻在了路邊。有人上前想要抓住慕容燕的衣袖,但又被另一群人無意識地擠開。慕容燕此時也顧不得其他,捂着被撞得鮮血直流的腦袋直往駕辇深處躲。眼看有人抓住了慕容燕的一片衣角,就要将他拖出駕辇,遠處才有整齊劃一的馬蹄聲踏破這一場鬧劇般的紛亂。原來是清遠觀中守觀的侍衛,得知慕容燕半路被攔,才匆忙就近趕來。百姓們很快就被趕來的侍衛與慕容燕随行的護衛一齊制住,慕容燕被人從翻倒的駕辇中扶了出來,滿臉的塵灰與血汗。他胸前起伏不定,紅着眼的視線在白熊嘈亂的聲音中停頓了一瞬,而後落在了夏履的身上。此行被一場莫名其妙的百姓暴動打斷,一時之間便如風聲一般傳遍了整個臨安。隻聽說老皇帝回來之時十分狼狽,夏履也好不到哪裡去。回宮之後慕容燕洩憤般狠狠地訓斥了一番夏履,并扣了其半年的俸祿。一面責備夏履護駕不周,一面又折騰着想辦法将這群刁民屠戮殆盡。但意料之中的被沈愈與其弟子宋徽阻攔。謝璋收到消息的時候,正站在那座廢棄的庭院前指揮着匠人如何修葺。他拿着那把印着“美貌”二字的折扇笑意盈盈地一轉身,就看見了推門而入的景行。景行被破舊的大門揚了一頭的塵,身邊正有近侍膽戰心驚得為他擦拭。謝璋看得有趣,道:“景大人今日怎麼有空過來,怎麼?想要親自督辦?”景行被塵灰落了滿頭,臉色不大好看,他冷着臉掃視了一圈修葺的工人們,而後視線定定地落在了謝璋的眼中。謝璋會意,一面扇着扇子,一面道:“諸位辛苦了,去一枝春休憩片刻吧,溫岐,帶他們去。”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多情兵王戲總裁 朕的二郎如此有錢 星光璀璨 寂寞空庭春欲晚+番外 佳期如夢+番外 火影聊天群:開局盤點曉組織前三 孤途問道 狂龍傲醫 星戰風暴 無敵幻界,大佬他太浪了 尋找愛情的鄒小姐+番外 帶球跑之後 護崽何棄療+番外 天羅破 重生偶像男團收後宮 狗老大 迷霧圍城/夜色+後記 和狐狸精闖蕩修真界 王爺他有病+番外 諸天萬界之大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