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詠漸漸的便明白了,大齊走到如今這般境地,從太祖立國時便可見端倪。
太祖開國,依仗世家支持,故而同前朝一般,善待世家。
經曆了三任帝王的優待之後,老世家盤根錯節,姻親無數,新世家站穩腳跟,蓬勃發展。
他們擁有大齊最好的教育,平民百姓極難得到良師,所以朝廷雖設科舉,中舉了的卻極少有普通百姓。
世家勢力大了,心也随之大了,很容易動搖皇帝的統治。那些高門大戶出來的文臣,習慣了富貴生活,極少有人做事時切中時弊,憂百姓之所憂。
朝堂風氣重文輕武,皇帝想要打仗,提拔武官時,總有一大堆的文臣反對。如若哪個文臣不同于他人,極力支持皇帝,也總會招緻别人側目,受到彈劾。
好在皇帝比先帝強硬許多,才沒有出現先帝時期,誰打了勝仗,便會被彈劾到下次再也不敢出頭的地步。花了十年時間,大齊這才漸漸的,叫人捕捉到一絲回歸昔日強盛的希望。
可這還不夠。
他幼時仗着童言無忌,趁皇帝考教他學業之際,提議由皇室直接在州縣開辦學堂,使百姓能有所學,分薄世家權益。皇帝想了幾日,同意了,實施幾年以後,果然有了成效。
後來他嶄露頭角,身擔重任,至今也做了不少事情,隻是世家視宦官如同蝼蟻,被世家風氣所浸染的民間也是如此――
一部分得益于官辦學堂,而考中科舉的文人,不曾誇獎他半句,反而暗地裡罵過他。他支持變法,嚴格監督政令落實情況,獲益的民衆卻傳唱着侮辱他的歌謠。
不提他交往甚密的那些官員,凡是與他共事過,給他說過好話的人,總要被扣上“閹宦朋黨”的帽子,仿佛他便是那黑黢黢的墨汁,沾了誰,就毀了誰的名聲。
正因如此,那些想要做實事,而依附于他的人,所受阻力一言難以盡道。他心知不能這樣下去,得從别人那裡,開出一條新的路來。
内外臣子,都不能夠,隻有……
王詠擁被而起。
他一個個分析内宮中地位高或者受寵的後妃。
皇後世家出身,不可以。柳貴妃私心很重,不可以。至于其他人……被女學教得過于死闆,還不如小小民女,更不可以。
在他的記憶中,隻有過去的朱寶林不同于常人,似乎并不厭惡宦官。十幾年時間,當日情境,他一直都還記得。
可歲月畢竟能改變很多事情,他不确定朱寶林如今的心境,便試了試,竟得到了令他驚喜的結果。
她依然未改,且與南渡縣那位女子般,同樣不安定于現行的世俗情狀。如此,甚好。
第8章騎馬
自司禮監來人,把王詠喚走之後,已經又過去了好幾天。
這些日子裡,皇後的身體漸漸好轉,精神也有所回複,朱瑩照例侍疾時,和皇後也能多聊上一段時間。
七月中旬的天氣還算宜人,皇後倚在榻上,望着窗外的景緻,忽然間起了幾分興味,含着笑道:“我病了這麼久,連内室都不曾踏出去過,悶得心裡發慌。我看今日日頭不錯,不烈,又和暖,寶林若是沒什麼事情,不妨陪我到禦花園走動走動。”
皇後難得高興,朱瑩自然奉陪,連忙起身,笑道:“妾閑得很,多謝娘娘相邀。隻是娘娘身體才好些,妾想着,還應多注意點,方才令人放心。娘娘不妨先請了太醫來瞧瞧,再做定論。”
“哪裡就這麼嬌弱了,風吹吹便能倒?請太醫耽誤時間太長,隻怕幹等着,就把興緻給等沒了。”皇後吩咐身邊宮女先去使人準備東西,又對朱瑩道,“朱寶林可别小看了我,這病原不是因風寒而起,說不準多走動走動,我便好了。”
朱瑩瞧她臉色确實紅潤了很多,這才徹底放心:“妾為娘娘更衣。”
“阖宮的宮女内侍都在,哪裡用得着你親自動手。”皇後溫聲拒了,“寶林且在外面小坐,等我出來。”
古代女子更衣梳頭,都很麻煩,似宮裡的後妃,哪怕再怎麼簡便,也不可能堕了身份,随便穿一件衣裳就出門。
說是小坐,朱瑩等了足有半個時辰,才等到皇後從内室走出來,她擡眼一望,瞬間驚豔了,目光中都帶了幾分癡。
先前皇後病容憔悴,很少妝點,朱瑩隻覺得她眉眼端莊大氣,符合她心目中雍容華貴的國母形象,隻是論起美麗來,或許還趕不上長慶宮主位李充儀。今日一見,才知道她先前的想法太狹隘了。
皇後将烏發全盤于頭頂,梳了個高髻,隻戴了幾隻首飾,微微塗了點脂粉,身着朱紅色刺繡牡丹對襟衫,連披帛都沒挽。她打扮得簡單又明豔,無論怎麼看,都不像将近三十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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