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過去,小乞兒齊煌洗完了兩框髒衣服,陽光照射下臉上已經是通紅通紅的。抱着兩框衣服,齊煌将衣服全部搭在了院中拉出的長繩上。
費了一番功夫後齊煌将所有衣服都挂好,休息了一陣後便跟着兩個一起的雜役去找江師傅,剛才洗衣的時候他已經和這兩個雜役交換了名字,這兩個人一高一矮,高的那個叫陳策,是個囊中羞澀的讀書人,進入風餘商隊也是為了去北燕參與科考,另外一人身材較矮小,年齡也要小于陳策,名叫餘樂,是一個武癡,從小就喜歡舞槍弄棒,但是沒有遇到名師教導,自己的武學天賦也一般,最後才來到風餘商隊,一邊做雜役,一邊跟商隊裡的護衛們學個一招半式的。
幾番交流下來,三個人進商隊做雜役都有不同的理由,活很多,吃苦也比較多,但是小乞兒這一路下來都是吃苦的生活,對于這種日子早已習慣。去客棧旁邊的馬棚裡喂完了馬,三人被江師傅安排在西廂房住下,三個人一間屋子,晚飯也是餘樂去客棧小二手裡接過來的。
三人就在房内唯一的一張桌子上吃飯,邊吃邊聊,餘樂高興的給兩人講自己之前學武的經曆,其中确實有些打熬身體的法子,但更多的是說出去都讓人取笑的荒唐舉動。陳策對這些事情倒是看得很淡,一直默默夾菜,偶爾附和兩句,尤其是在餘樂講到興奮之處時,陳策便會清咳一聲。
小乞兒齊煌對此倒是很感興趣,尤其是今天剛剛看過了塗修和徐天成那場精彩的大比,對江湖一時間充滿了向往。就在餘樂打算給兩人表演一下時,陳策适時制止了餘樂愈加瘋狂的行為,呵斥着讓他坐下好好吃飯。
餘樂怏怏的哦了一聲,不情不願的坐了下來,倒不是畏懼陳策,他畢竟練過幾年武,雖然練得不明不白的,但是好歹還是要勝過普通人很多的。陳策在當地還是有點小名氣的,小鎮讀書人本來就少,私塾更是隻有那麼一兩座。算起來,陳策其實都能算是張曉光的師兄,隻是不屬于同一個夫子所教。
陳策已經科考五年了,至今仍未及第,多次科考下來家庭拖累太大,至今也還沒有成家。偶爾能做的工作除了代寫家書,也就是在鄉塾裡教一教蒙學稚童。但是陳策經曆了這麼多次失敗後心态早已放平,對于外界的一些閑言碎語早已不關心。
齊煌猶豫了很久,還是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
“陳大哥,你可以教我讀書嗎?”對于讀書,齊煌一直是渴望的,張曉光和他一塊兒的時候偶爾也會教他讀書寫字,但是兩人很少有機會一塊讀書,張家對于小乞兒一直不怎麼歡迎,畢竟一個是低到塵埃裡的乞兒,一個是高高在上的主簿公子。
陳策一時沉默,估計也是很糾結,最後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齊煌嘴角綻開一抹笑容,對于讀書識字這件事他還是非常在意的,張曉光教給他的字本身就不多,大多數還是蒙學讀物。陳策就不一樣了,苦讀多年,雖然至今還沒能考取功名,但是該有的學識還是有的。隻要陳策願意教,齊煌願意學,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三人很快吃好,陳策帶着齊煌去馬棚看守,順便帶了兩本書。一本是陳策自己要看的,上面是科考取仕的主要内容,另外一本則是給齊煌準備的,裡面是一些通識讀物,作為蒙學教具。
就着馬棚中的燈光,陳策認真研讀着自己手中的書籍,眼神迷醉。齊煌在一旁看着陳策給自己的書籍,上面還有着一些插畫,遇到讀不懂,看不明白的地方就直接問陳策,這些問題也并不複雜,陳策稍微瞟一眼就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齊煌就着馬棚裡暗淡的燈光,盯着手裡的冊子左右翻看,眼中有光芒浮動。
月上樹梢,一天很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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