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事别太操勞,注意身體,到這個年紀,應該把重心放在家庭上,多上點心,決定結婚,别忘了通知一聲。”
楊俊智轉了轉手中的杯,随即緩緩放下,繼續盤起佛珠,頗有深意看了兩人一眼。
宋時琛挑了挑眉,飄飄然道出兩字,“一定。”溢上笑意的視線落在當透明人的沈晚意上。
服務員推着餐車敲門而入,随着忙碌的身影,餐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魚香肉絲,豆腐脆皮煎蛋,紅燒排骨…都是些簡單的家常菜。
離别之際,這頓算是踐行宴,兩人話也漸漸多了起來,現在不說,以後不知要等到啥時候,從過去到現在,到未來的發展,你一言我一語。
沈晚意埋頭默默幹飯,偶爾被提到,也聊上兩句,這一頓下來,好像也就她動筷子的次數較多。
“記得那年,我回學校看望老師,路過學校大禮堂,裡面正進行一場激烈的辯論賽,辯題是—假如你有超能力,可以讓你愛的人也愛你,你會不會使用這項超能力?”
“我覺得辯題挺有趣,坐下來聽了會,那場辯論賽上你是反方,好多已經忘得差不多,但是有一段讓我特别深刻。”
“——喜歡是肆無忌憚,愛是清醒,是克制,是伸出不敢觸碰的手,如果這個人本身不愛我,我不會用超能力剝奪她選擇的權利,愛是相互尊重和理解,愛是雙方靈魂的交彙,不是單方的意願。”
“明明不是發言裡最精彩的一段,不知怎麼的,讓我頗有感悟,可能是天時地利各種因素,緣分最後讓我們倆認識…”
“到底是年輕氣盛,見笑了…”宋時琛笑,當初那場普通的辯論會,他早已記不清,機緣巧合,促成了與楊俊智的認識,緣分是不可言說的奇妙。
沈晚意低頭看着群裡刷個不停的消息,聽到兩人的對話,她才發現,從來沒聽宋時琛說過大學的事。
從隻言片語中,不難猜出宋時琛大學是多麼耀眼的存在,她不禁看向旁邊侃侃而談的人,眸子帶了幾分好奇的意味。
“國外不比這邊,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
宋時琛摘下套在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他往碗裡放了一隻剛剝好的蝦,旁邊的桌面上堆起一小片被剝下的蝦殼。
邊聊這邊把這碗剝好的蝦放到沈晚意跟前,沒有交流,動作自然到仿佛剝蝦的人不是他。
這一幕落在楊俊智眼裡,他不禁感歎,“認識你到現在,今天這般溫柔體貼的模樣,反倒不像你。”
宋時琛笑而不語,成為話題主角的沈晚意瞧着碗裡的蝦,表情漸漸染上幾分不自然,低着腦袋埋頭吃着,恨不得埋到碗裡。
一頓飯下來,宋時琛沒吃多少,夾的菜幾乎都落到沈晚意碗裡,瞧着她乖巧接受自己的投喂,他唇角漾起一抹笑,心情極其愉悅。
飯局結束後,兩人走在去停車場的路上,路燈投射出橘黃色的光芒,将兩人影子拉得很長,月光柔和,懸挂在天邊。
半明半暗的光影透過樹影,傾斜在男人身上,他站在陰影裡,輪廓清晰俊冷,五官融在疏淺的光線中,有種不太真實的虛感。
沈晚意踩着地上的影子,擡頭看向懸挂的彎月,此時此景,她想起一句詩,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楊律師…還會回來嗎?”
“會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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