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死相邀的十相子隻留下這一句:
“醫者難自醫,渡人難渡己,臣不過是在渡他人。”
十相子留下了一個藥方,與衆人告别後,真消失了好幾日。
經過酒中毒事件,全國的酒都被檢測了一遍,但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第二壇與毒酒一模一樣的酒。十相子留的醫囑裡就有一項要求山月長達兩年不得沾酒,這對酒鬼山月來說,是件不怎麼痛苦卻又能讓她感覺心癢難揉般難受,相當于戒酒,本就禁酒五年的山月,如今又再被禁兩年,她這輩子可能與杜康無緣。
息吾更忙了,本就因為照顧她而落下了很多政務,現在更難見到他,再加上十相子下了那樣的醫囑,他更要克制見她的欲.望。可越抑制,越反複,息吾隻能遠遠地看着,可如今的山月感知力超強,他隻要還在皇宮,她就能發現他在哪。山月一旦靠近,他就轉移,她敏感地捕捉到他的意圖——他在躲她。
山月在湖心亭找到了他。
他站得遠遠的,在那個曾經旖旎一夜的亭子裡。
“禦醫下醫囑說不能碰你。”他這回很幹脆地解釋了。“我還是離你遠一點好,怕忍不住。你大病初愈,的确好好養傷。”
“大夫的話的确該聽。”她就在岸邊,他們說話不需要多大聲,山月的聽力本就異于常人,而息吾本非常人。“但陛下沒必要如此,每日都要在這陰冷的亭子裡,最近天氣很冷,下雪了,您在外面待一夜會生病的。”
“朕本就極陽之體,這等涼意構不成威脅,朕需要冷靜。月兒雖不懼冷,但夜間還是莫多走動,回去吧。”
息吾又趕她走了,印象中她怎麼總是被人趕走?
“好。”但她這回不犟了,如果真要趕她走,無論如何都隻有一個結果,曾經乞旅如是,如今也是,他們目的不一,有的是因為厭惡,有的說為她好。山月不再多言,隻行了個禮,道:“天氣寒冷,懇請陛下早日休息,主意保暖。臣,告退。”
冬夜,又下起了雪,那是一場平淡無奇的雪。息吾伸出手接雪,潔白落在他的掌心,如同雪落在心尖上。起初一股涼意襲人,繼而體内的溫暖複蘇,先冷後熱,這是山月給他的感覺。
第一次見她,意氣風發,怒發沖冠,一把冰刃,差點要了他的命,但在那狹小陰冷不見天日的空間裡,她怒不可遏,但還是救了他,當冰錐落下,他為了任務将她推開,她必須活下去,那塊冰對他來說卻不緻死,當時是為了獲取她的信任才那麼做的。
第二次見她,血濺雪谷,依舊是那麼寒冷的世界,她靜靜躺在地上,氣若遊絲,心如刀絞,差點要了他的命。他想過無數次再遇的場景,萬萬沒想到是這等境況。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不受控,連呼吸都快停滞,她是任務目标,不該對她有半點情感,可能這是獲取她的信任的唯一方法,他這樣安慰自己。
第三次見她,結束軍旅,一封诏令,風塵仆仆,他見她時,心止不住地猛抽,她變了許多,想到她即将變成自己的人,心裡難以抑制的雀躍。但一碗毒酒令她意識全無,深陷迷夢,差點要了她的命,也差點要了他的命。
曾經山谷裡的月亮留在了他的皇宮裡,照耀着他死灰的心,那顆心如此污濁,曾經被仇恨與殺戮填滿,那幹淨的月卻一直撫慰着他,洗去他的污濁,心靈的淨化都快讓他忘了他是誰,他有什麼目的。
她依舊那麼清冷而炙熱,可自己卻離得越來越遠了。那不是屬于他的月光,卻垂青于這小小的天地。他也不是長明的太陽,真正的太陽,早就在數千年前的大戰中隕落了,他隻是太陽留下的餘晖。
那碗毒酒不管是哪一方下的手,卻都讓他瞬間清醒,他做的一切名為保護的行為,在那碗毒酒面前顯得多麼可笑?山月發生意外他束手無策,攔都攔不住,這次有神醫,下次呢?下下次呢?一味地躲藏真無法帶來任何起色,反而讓她越來越危險。
她忘了她曾經是個擁有元始力量的人,她沒有再用過,半點都沒有用過。那種力量讓兩族同歸于盡,讓月輪墜落,失去了它的清晖,讓長明不再長明,他們曾經都是獨尊的種族,息吾是長明驕傲的神子,天元力始祖紅葉也是月輪最尊貴的聖女,但這位聖女與自己的兄長息争刀戈相向,同歸于盡,世間再也沒有日月當空,隻有墜落的詛咒。
他們這些人,無論離得多遠,終歸會相遇。她的力量再怎麼忘記,終究也會複蘇,她會想起她是誰,也會知道他們本該勢不兩立。
是自己太貪婪了,天真地以為過去的事一定會過去,可不曾想,過去的事一直如車輪般向前,亘古成了當下,他用平和的表象麻痹自己,他用遮天的手段給她蒙蔽了真相,他卑劣地得到了她的心,那本是皎潔的月光,該在幹淨的山谷裡,冷靜地看着世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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