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骅又一次來《詩歌》雜志社。
這次雜志社門口,聚集着一堆人。
“黑夜給了我黑色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光明啊,你在我的心裡”
“長夜漫漫,黑漆漆地看不到前路。我的雙眼是黑色,卻看到了遠處的光明”
他們站在路邊,拿着稿紙,旁若無人地大聲念着自己的詩歌。
想不到這年頭,連詩歌都有同人版的。
雜志社門衛張師傅坐在值班室裡,笑呵呵地看樂子。
見到曾骅走進來,笑着點頭:“小曾來了。”
“張師傅,雜志社變得這麼熱鬧了?”
“都是複刊号的功勞。那四首詩,把這些文藝青年們,都給整瘋了,整魔怔了,見天的跑我們這裡來朗誦他們的詩歌。
小曾,我跟你說,你是來晚了。前些日子,那才叫熱鬧,半條街黑壓壓的全是人,那些當路的地方,都得排隊。有幾次,為了争這些好位置,都打起來了。
實在沒辦法,雜志社和街道請了公安同志來,才把那些人清走。沒兩天,又來了。”
《詩歌》雜志社上下,知道曾骅是春生的人寥寥無幾,所以張師傅才這麼從容地跟他吹牛。
“詩歌的魅力,這麼厲害?”曾骅有點不敢置信。
三四十年後,誰還去讀詩歌。
要是旁邊有人在念詩,大家都會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去看他。
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年代,詩歌的魅力居然這麼大!
不知聽哪位網友說起過,說這個年代,有個很醜的男人,因為寫得一手好詩,娶了一位天仙般的老婆。
以前還以為隻是詩人意淫下編撰的故事,現在看起來很可能是真實的。
想想就過瘾!
可恨啊,自己腦子裡記住的詩歌隻有那麼幾首,吃不到更多的紅利。
走進雜志社的院子裡,人來人往,大家看着都很忙,都振奮。
複刊号的火爆,讓大家的工作熱情高漲!
熟門熟路走到王向東的辦公室,門敞開着,他坐在辦公桌後愁眉苦臉的。
全雜志社都是眉開眼笑的,就他是苦瓜臉。
“咚咚!”
曾骅敲了敲門,王向東一擡頭,身子一騰,閃電般地竄到了門口,熱情急切地握着曾骅的手:“小曾同志,你的靈感來了?又給我們送詩來了?”
“沒有了,王編輯,我詩歌的靈感真沒有了。今天來是想向你請教一下,其它方面的創作問題。”
王向東一下子洩了氣,強打着精神說道:“坐,小曾坐。我給你倒杯茶。”
坐下後,王向東端來一杯冒着熱氣的高碎茶,放到曾骅跟前,在對面坐下。
“小曾,這幾天我好好地想了想。你後來給我的那三首詩,我決定發表。每月隻登一首。可是三個月後怎麼辦啊!”
曾骅開啟嘴炮模式:“王編輯,那我可就要批評你了。”
“批評我,你說。批評與自我批評,是我d的優良傳統,你說。”
“王編輯,你現在的思想太狹隘,太偏激了。中國的詩歌,怎麼能隻靠你,靠我,我們少數幾個人就振興起來呢?
要廣泛地發動群衆,鼓勵群衆!我們國家好幾億人口,能出一個我這樣的人,肯定還能出十個,一百個類似的。”
王向東聽得精神一振。
“相信很多群衆,有我一樣的靈感,有我一樣的情緒,想要抒發出來,隻是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适的路。
王編輯,這個時候你要鼓勵他們,要引導他們。
我隻是抛磚引玉的一塊磚,也隻是打破冰封湖面的一塊石頭。
隻要我們把人民群衆的創作熱情激發起來,相信會有千千萬萬的詩人會把他們的心聲朗誦出來,會把我們這個時代最美好的記憶,以及我們對未來的憧憬,朗誦出來!
到那時,王編輯你發愁的不是缺稿子,而是發愁如何把這些優秀的作品,全部刊登出去,讓全國人民都感受着這個時代的号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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