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當前來看,隻有這麼一種辦法了,就看柳娘娘您……心裡是怎麼想的了。”陰仲轉過頭來,靜靜地等待我即将給出的答複。
我不知道,這對于我來說,能不能算得上是一個能夠開啟新世界,了解更多過往的一個“機會”,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我,在陰仲和江止面前,幾乎沒有一張能打的出手的牌,去談成我想要的結果。
所以這個看似有用的“機會”,在我面前,也隻有答應和拒絕這兩種選項。
我卻覺得,好像無論怎麼選,都會是錯的。
見我猶豫,陰仲也不逼我,就這麼靜靜地等着,反倒是江止一副好人當到底的态度,對我來了一句:“柳姐姐,陰仲的這個法子,也不能保證您一定就會記起點什麼東西,而且就算記起了,記憶是亂的也不一定有用。”
“進入意識這種事,也挺隐私的,要不還是以後再說吧,等你啥時候想用這個法子試試的時候,我在想辦法把陰仲從陰司裡面帶過來,今天就先給你補魂,你看怎麼樣?”
江止這副中間人的态度,讓我更加摸不清,陰仲想要催眠我,到底是不是受他的指使了。
畢竟催眠這種事,就和心理暗示一樣,我無論怎麼思考,心裡終究抵觸萬分。
我想了又想,終是歎了口氣,對他回說:“既然不能打包票,那還是算了吧。”
“陰大師咱們現在可以開始補魂了嗎?”
陰仲對于我的拒絕,并未表現出多麼意外,反而對我點了點頭,說:“可以是可以,不過補魂的步驟,也有點類似催眠,否則無法将柳娘娘的魂魄,從身體裡面脫離出來。”
“但是這種催眠,又和喚醒記憶不太一樣,柳娘娘您是有自我意識的,知道我在做什麼,您隻要清醒的配合我就好了。”
陰仲這麼詳細地對我道清利弊,我自然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對他點了點頭說:“行,那現在開始?”
“可以。”陰仲應道後,從他随身攜帶的一隻,上面挂滿了各種古怪器皿,拿起來的時候,碰撞在一起,還會不斷發出叮當響聲的深藍色破布包裡,拿出了一瓶深褐色,看着有些發黑的顔料,和一隻描金用的那種很細的筆。
他将描金筆插入顔料瓶中,沾取了有些腥味的褐色液體,輕輕地在我的眉心上點了一下,又在我的脖子兩側,手肘,手腕,肚臍,膝蓋,腳踝等處,分别畫上了一個古怪的符号。
之後又拿出另一瓶藍色的藥水,朝着我身上灑來的同時,忽然開始邊唱邊跳地,吟唱出了一段,我根本聽不懂的古老歌謠,聽的我莫名地有些頭暈眼花,整個人意識分散的,好像馬上要睡着,又好像即将進入了遊離的狀态一樣……
漸漸的,我連他吟唱的聲音都聽不見了,甚至還感覺自己已經飄起來了,像是從身體裡面,浮到了外面去一樣。
直到一串清脆的鈴铛聲響起,我的意識才被逐漸拉回,才見到了站在我面前,瞪着三隻眼睛,凝視着我的陰仲,用那滿是蠱惑地聲音,對我說出一句。
“柳娘娘,您現在可還認得我是誰?”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心裡卻莫名地有種感覺……
感覺我自己此時此刻,好像确實是清醒的,醒着的,又好像腦子亂成一團漿糊,能夠在“清醒”的意識下,被其他人操控。
變成一隻擁有自己意識,卻又特别聽話的洋娃娃一樣……
這種感覺很不好,讓我感受到了極為強烈的危機感。
但……
陰仲晃蕩着手裡的那串鈴铛,輕輕對我招了招手,我卻又不由自主地,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來,柳娘娘,您走過來些,接過我手裡這串鈴铛,你自己把它戴在腳踝上。”陰仲蠱惑般的聲音,再次從我的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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