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染夏收拾妥當,關門退了出去。
老太君的院子在後面,是一處精緻的院落。
内室亮着燈火,老太君斜靠在貴妃榻上假寐,深夜無眠。
敲門聲響起,常嬷嬷領着染夏走了進來。
“老太君。”
老太君鶴發銀絲,慈眉善目又帶着些許英氣,眼皮未擡詢問道,“如何?”
染夏自是知道她在詢問些什麼,如實回答,“上官姑娘面如芙蓉,姿态優雅,待人也十分和善。”
老太君來了興緻,睜開眼,常嬷嬷扶着她坐了起來。
“哦?”
染夏想着上官淺的一颦一笑,有些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覺,“老太君,上官姑娘與其他的人有些不同,至于是哪處,我也說不上來。”
老太君和常嬷嬷對視了一眼,染夏是老太君身邊的一等丫鬟,可不是什麼人都誇的性子。
“那你瞧着她可是有心機之人?”
染夏搖搖頭,“上官姑娘柔軟溫婉,不似藏着心機之人,奴婢看不出端倪。”
老太君沉默,撥動手裡的佛珠。
常嬷嬷看了她一眼,便讓染夏退下。
染夏離開後,老太君問常嬷嬷,“這事你怎麼看?”
“這事不好說,不過,如今家主性情大變,待人接物有自己的考量,想必這位姑娘就算有什麼心思也翻不出什麼浪花。”
聽到“性情大變”四字,老太君的手指一頓,輕描淡寫的說道,“明日帶來看看吧。”
上官淺原本打算一大早離開,一夜未歸,雲為衫肯定會擔心她,原本說好去接應,但上官淺終究覺得過于冒險,隻讓雲為衫假扮她,躲過一些人的監視。
至于齊天,她沒什麼好擔心的,她若是被抓,齊天肯定會得到消息。
她推開房門想去再跟龍焰道謝告辭,卻迎面碰上了染夏。
“上官姑娘,老太君有請。”
上官淺有些詫異,卻并未多問,跟着染夏穿過長廊。
龍府花園的景緻頗好,牡丹與海棠開得嬌豔,迎風吐香,河畔垂柳搖曳,小橋流水長亭,奇異幽美。
老太君的院子在東邊。
一條青灰的磚石路直指着院門,院内,玲珑精緻的亭台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
往裡走階下石子漫成甬路,穿過一扇圓形拱門,才看見六間正房帶着十間小耳房。
穿過回廊到了正屋,常嬷嬷笑盈盈的打量了上官淺幾眼,“上官姑娘,老太君在裡卧,請跟我來。”
上官淺柔和一笑,點了點頭。
老太君的裡卧,龍焰正在床前侍疾,他依舊帶着冰冷的面具,眉眼卻不似昨夜銳利,透着些許柔和。
老太君依靠着引枕,半坐着,看見上官淺進來,眼眸微亮,眼中有了笑意。
“上官姑娘來了。”
上官淺向前走了幾步,行了一禮,“見過老太君。”
“好孩子。”老太君朝她招手,滿眸的喜色。
上官淺偏頭看了龍焰一眼,有些奇怪他在自家人面前為何也戴着面具。
老太君眼眸微閃,攜住了上官淺的手,“在龍家住得還習慣嗎?”
“一切都好,讓你們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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