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躺在床上看着屋梁發呆,腦子裡胡思亂想,也不知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睛睡過去了,村落裡的人比往日更加開心就好似過節了一般,一切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牧民們幹着自己的活計,遠處平緩山坡上牛羊點點,木和也閑來無事,去白狼騎營地中轉了轉看了看便也自顧回家睡覺去了。
牦牛國的使者拿着一個布袋,裡邊鼓鼓的看得出裝在裡面的是一個圓形的東西,他帶着牦牛國的幾個随從,悠悠的朝着西邊平坦的草原走向遠方。
大殿石頭壘起的一堵牆頭,幾縷雜草迎着太陽随風擺動曬得枯黃,一張張狼頭旗随風擺動,傲視曠野,大殿裡,白狼王背着手站在殿中昂首挺胸。
白色的狼毛柔軟而蓬松,先知一頭黑發枯槁,黑色舊布衣披在佝偻的身上。
“白狼國幾十年的修身養息,積蓄精銳白狼騎十三餘萬,”白狼磐木沉聲道,“先知,你覺得征伐草原的日子快到了嗎?”白狼磐木眼中閃爍着火光。
“我行卦占蔔觀星數次,龜甲也顯出了異象!”先知枯槁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天下必将大亂,不止是草原,甚至更遠的地方也會燃燒!”
他微微擡頭,露出枯發下漆黑無神的眼睛。
“這一點,那個紅衣鬼說的沒錯,野鬼對死亡戰亂的嗅覺總是那麼靈敏!”
“那麼先知,我們可以做什麼呢?”白狼王悠悠的道,“征伐的刀就握在我們手上。”
“天下之勢亂局已定,”先知枯槁的聲音蒼勁而冰冷,“隻是這亂世的開端萬萬不可由白狼來挑起。”他說道,“盤木不必心急,星火點燃枯草就在一刹那!”
“你的意思,”白狼磐木試探道,“靜觀其變?”。
“荒野中的狼往往是最有耐心的。”先知将如樹皮般的手放大殿中火盆燃燒的火苗之上,仿佛戰火就在這雙枯手之下熊熊燃燒。
白狼磐木微微一笑,瞳孔中倒映着火盆中的火焰。
亂世,總是讓人興奮,嗜血的狼舔舐着尖牙,空氣中已彌漫淡淡的血腥,刺激着狼的感官,每一根毛發都微微豎起。
草原各部就如一頭頭猛獸,他們相互提防,等待着誰先忍不住發起攻擊,誰先露出緻命的破綻,他們是那般狡詐。
那星火将點燃整個戰場,猛獸相互撕咬搏命,巫西草原将結束百年來的和平,再次陷入部落殘殺的局面,而這也是白狼國實現夢想的開始。
白狼磐木激動的忍不住顫抖,他渴望亂世降臨,他渴望草原上彎刀鐵蹄,血流成河,他明白,旁邊的牦牛國就是白狼最大的障礙,他忽然想起了什麼。
盆中的火燃燒着噼裡啪啦作響發出爆裂聲。
“那萬一沒有一個部落願意點燃戰火呢?”白狼磐木問道。
先知肩膀開始抖動,發出嘶啞的笑聲,“牦牛和野鬼結盟,屠刀不會一直收在刀鞘。”他說道,“他們一定會忍不住先動手的。”
白狼磐木冷冷一笑,“是啊,”他仰起頭看向穹頂。“那就再等等吧,畢竟那些野鬼也是棘手的存在啊!”
“總會有辦法的。”先知笑道,他似乎已經有了對策。
白狼磐木長長舒了一口氣,他的先知能讓他感到安心,他的智慧似乎能讓這個世間誠服。
“你說,牦牛盤木看到這顆頭顱會是什麼想法,”白狼磐木饒有興趣的說道,寬厚的聲音中多了些譏諷。
先知沒有說話,黑色的眼睛擡起從枯發中射出冷冽的光,白狼磐木不以為意,高高揚起頭立于大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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